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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再赴詭異之地
作者:周德東   |  字?jǐn)?shù):3802  |  更新時間:2022-07-14 10:02:56  |  分類:

探險小說

他們回到營地之后,已經(jīng)很晚了。

三頂帳篷都是夏邦邦提供的,它不是普通帳篷,據(jù)說是從英國特種部隊的軍用品。質(zhì)地堅厚,窗上鑲著兩層玻璃,類似東北雙層窗戶,隔音、隔風(fēng)、隔寒,不知道玻璃什么材質(zhì),目光穿過它望出去,一公里猶如一百米那么清晰。帳篷的固定繩自帶鉆頭,鉆入地下之后,自動橫向伸出錨爪,可抗9級烈風(fēng)。

夏邦邦睡一個大帳篷,那算是個套房,夏邦邦睡在“主臥”,趙軍睡在“次臥”?!爸髋P”和“次臥”之間有道門,如果夏邦邦有了危險,他的保鏢可以立刻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其他人睡另外兩個大帳篷。

除了夏邦邦帶來了一張行軍床,其他人都睡睡袋。

干戈、小題回歸之后,大家都聚在了帳篷外,夏邦邦說:“一會兒我們開個會,抱歉,你們先等我一下。”說完他就去了帳篷里。

小題問:“他去干嗎?”

干戈說:“去吃奶?!?/p>

果然,夏邦邦去給他媽媽打電話了。每天晚上他們都要通一個鐘頭的電話,他們講的是上海話,沒人聽得懂,能看出來,夏邦邦很依賴母親。

今天不同,半個鐘頭之后夏邦邦就出來了。

徐則達(dá)很討好地看著夏邦邦,試探地說:“我來主持一下?”他越來越像夏邦邦的秘書了。

夏邦邦朝他點了點頭。

徐則達(dá)清了清嗓子,掛出了憨厚的笑容,開始發(fā)言:“啊,這個這個,我們進(jìn)入羅布泊已經(jīng)有幾天了,在這段時間里,團(tuán)隊成員始終和睦相處,團(tuán)結(jié)一致,讓我們戰(zhàn)勝了諸多困難……”

干戈打斷了他:“太啰嗦了!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我的車丟了,暗處他媽有人!”

徐則達(dá)并不尷尬,他接著說:“是啊,干戈的吉普車被人偷了,這說明什么?我們面臨的處境更嚴(yán)峻了!我們必須看清形勢,然后商討出具體的應(yīng)對辦法……”

小題笑起來。

大家都看她,她說:“我特喜歡聽徐鎮(zhèn)長發(fā)言?!?/p>

徐則達(dá)看著小題,說:“小題同志,那你就先說說吧。”

小題愣了愣:“我說什么?”

徐則達(dá)說:“吉普車被盜這件事,你怎么看呢?”

小題說:“說不定是個魔術(shù)師?!?/p>

徐則達(dá)等了等,小題并沒有下文,他趕緊總結(jié)道:“嗯,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然后他把腦袋轉(zhuǎn)向鐘離彩:“鐘離,你的觀點呢?”

鐘離彩看了看夏邦邦,聲音美美地說:“我想不出來。我只想說,我很喜歡小題姐姐的性格,不過,我們現(xiàn)在在禁區(qū),我希望小題姐姐不要再淘氣了,如果你不躲貓貓,干戈的車就不會被人偷走……”

小題把臉仰起來,認(rèn)真地看天。

徐則達(dá)贊許地點了點頭:“嗯,該活潑的時候活潑,該嚴(yán)肅的時候嚴(yán)肅?!苯又?,他又看了看谷未素:“谷未素,你有什么看法?”

谷未素抱著雙腿看腳尖,頭也不抬地說:“不是人干的。”

徐則達(dá)又點了點頭:“這個這個,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偷盜財物,道德淪喪,確實牲畜不如啊?!?/p>

谷未素明明不是這個意思,但她只是乜斜了徐則達(dá)一眼,并不更正。

徐則達(dá)說:“Cassie呢?”

Cassie有些膽怯地看了看干戈,說:“手法這么利索,一定是個大盜……”

干戈實在忍不住,接過了話頭:“又是四十大盜!”

Cassie朝他吐了吐舌頭。

徐則達(dá)繼續(xù)說:“幾個女同志說得很好啊,我本人也很受啟發(fā),現(xiàn)在——”

干戈說:“徐領(lǐng)導(dǎo),你不是團(tuán)隊的宋押司,請你不要再打官腔了,好不好?大家都累。我的車不重要,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問題是——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說完,他看了看樸詩玄:“金秀賢,你說話!”

小題低聲對樸詩玄嘀咕了一句什么。

樸詩玄點點頭,說了很長一串韓語。

小題好像沒聽懂,看著樸詩玄一直在眨巴眼睛。

干戈問小題:“他說什么?”

小題這才猶猶豫豫地說:“他的意思是——既然140年前那個建筑物在同樣的時間出現(xiàn)過,很可能說明這是它的規(guī)律,我們應(yīng)該在明天它出現(xiàn)的時候,趕到那個地方……”

這天半夜,夏邦邦突然醒了,接著就睡不著了。

天很黑,看不見帳篷的窗戶在哪兒,整個天空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東西蒙住了,嚴(yán)嚴(yán)實實。

外面刮著風(fēng),帳篷“啪啪”地響。固定帳篷的繩子變成了琴弦,在大風(fēng)的彈奏下,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在這樣的黑夜里,就算有千軍萬馬接近營地,也沒人聽得見。

另一個帳篷里,傳來粗壯的鼾聲,起起伏伏,那是徐則達(dá)。

夏邦邦翻了幾下身,還是睡不著,大腦里一直浮現(xiàn)著他在百慕大三角經(jīng)歷的那次神奇旅行……

他和趙軍之間的門簾掀開了一條縫兒,趙軍朝夏邦邦看過來。他拎著照明燈,穿戴整齊,雙眼炯炯閃光,好像壓根就沒有睡覺。

他低低地問:“你怎么了?”

夏邦邦說:“我想出去……”

趙軍又問:“去廁所?”

夏邦邦搖搖頭,說:“我說我想離開羅布泊?!?/p>

趙軍想了想,說:“邦邦,你不要在夜里做任何決定,因為夜里是一個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時候。如果天亮之后你依然想離開,那才值得考慮。”

夏邦邦點點頭,說:“嗯,你去睡吧?!?/p>

上午,干戈和夏邦邦商量了一下,決定兵分兩路,一路去樓蘭遺址,一路留守營地。

夏邦邦不像干戈那么逞強(qiáng),對于害怕的事物,他坦誠地示弱。他明確地告訴干戈,他不敢去面對那個詭異的建筑物。

于是,兩個人做了分工——由干戈開著徐則達(dá)的越野車,前往樓蘭遺址;夏邦邦留在營地,通過航拍器給他指路。

夏邦邦建議,派趙軍和徐則達(dá)跟干戈一起去。

從表面看來,他把團(tuán)隊主力都給了干戈——趙軍能打,就算他不是武林高手,身體也是最棒的。徐則達(dá)雖然有點胖有點笨,但怎么說也強(qiáng)于又瘦又高的樸詩玄。

但是,干戈拒絕了,他提出要帶樸詩玄。

兩個男人都在爭小題——很明顯,沒人能聽懂樸詩玄的話,除了小題,帶著樸詩玄就必須帶著小題。

夏邦邦同意了。

干戈前往樓蘭遺址,屬于第一線,營地必須無條件支持。

最后的決定是——干戈只帶兩個人,樸詩玄和小題。其他人留在夏邦邦身邊。

這一天,天氣晴朗。昨夜的大風(fēng)似乎把天上的東西都刮走了,很干凈。

羅布泊經(jīng)常萬里無云,仔細(xì)想想,云是水汽凝結(jié)而成,可是這片荒漠上,沒有一滴水。

中午的時候,大家煮了一鍋面吃了,然后全部聚集在帳篷外,等待那個神秘時間的到來。

小題一個人來到很遠(yuǎn)的沙坡上發(fā)呆。

夏邦邦走到她跟前,在她身旁坐下來。

一座座沙丘大起大伏,一直蕩漾到天邊,丘脊線平滑而流暢,向陽處明黃,背陽處暗黃,層次分明。

夏邦邦輕輕嘆了一聲。

小題轉(zhuǎn)頭看了看他。

夏邦邦環(huán)視著四周,說:“這個環(huán)境太眼熟了?!?/p>

小題說:“什么意思?”

夏邦邦說:“去年,我從百慕大三角迷失航向之后,就是來到了這個地方。一定是!”

小題說:“老實說,我一直不怎么相信,我覺得那次經(jīng)歷很可能是你的幻覺。再說了,就算你穿越了,看到了一片沙漠,也不一定就是這里啊,城市和城市都那么像,何況沙漠了?!?/p>

夏邦邦堅定地?fù)u了搖頭:“那絕對不是幻覺?!?/p>

小題說:“其實也不奇怪,我也經(jīng)常有這種感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感覺很熟悉,好像來過,而且是很多次?!?/p>

夏邦邦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了,他輕輕地說:“你看,這沙漠多像女體啊?!?/p>

“女體”這個詞很不口語化,小題疑惑地問了一句:“女……體?什么叫女體?”

夏邦邦說:“女人的身體啊。太美了,令人不忍去踩踏?!?/p>

小題說:“你想鐘離了吧?”

夏邦邦轉(zhuǎn)頭看著小題,說:“一會兒,你要去找那個入口,我很擔(dān)心。干戈的車不見了,毫無疑問,樓蘭遺址那個地方有問題?!?/p>

小題說:“別整的跟生離死別似的啊,不吉利?!?/p>

夏邦邦沉思了一下,又說:“想來想去,我覺得我應(yīng)該陪在你身邊?!?/p>

小題說:“你也去?”

夏邦邦點了點頭。

小題說:“好啊,有悍馬坐了!昨天把我顛的,到現(xiàn)在屁股還疼呢!”

這時候,鐘離彩出現(xiàn)了,她在遠(yuǎn)處喊道:“小題姐姐,你們該走啦!”

小題和夏邦邦回到營地,大家都在等著。

干戈已經(jīng)發(fā)動著了車。那是徐則達(dá)的越野車,窗前插著一個明顯的標(biāo)志——兩面紅色小旗,左面是國旗,右面是黨旗。

夏邦邦走到車前,對干戈說:“我跟你們一起去?!?/p>

大家都愣了。

干戈說:“你不在家玩遙控飛機(jī)了?”

夏邦邦說:“要是那個建筑出現(xiàn)了,我們自然看得見。要是它不出現(xiàn),航拍器也找不到那個入口。”

干戈對小題喊道:“小題,照顧好你的人!”

小題站在不遠(yuǎn)處,朝干戈揮了揮拳頭。

夏邦邦回過頭,好像在對著荒漠說:“趙軍,我們走?!?/p>

趙軍并不在人群里,他一下就冒了出來,無聲地走向了悍馬。

鐘離彩看了看大家,很委屈地問:“夏哥哥,你也去啊?那我呢?”

夏邦邦說:“你留在家里。”接著他對徐則達(dá)說:“徐鎮(zhèn)長,你照顧好她們?nèi)齻€女孩。拜托了。”

徐則達(dá)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不過現(xiàn)在他笑得頗為尷尬。

本來,他留在家里是一種逃避。現(xiàn)在,男的都走了,只把鐘離彩、谷未素和Cassie三個女的留給了他,顯然,家里才是不安全的。他表面上在憨笑,心里卻在快速尋找著最有利于自己的選擇。同時,他在等待誰提出不同意見。

果然,鐘離彩又說了:“夏哥哥,我也要跟你去!”

夏邦邦說:“女孩留在家里?!?/p>

鐘離彩很做作地跺了跺腳,說:“不公平!為什么小題姐姐就可以去?”

夏邦邦說:“她是翻譯啊?!?/p>

鐘離彩說:“你就當(dāng)我是你的翻譯唄!”

小題學(xué)著鐘離彩的腔調(diào),說:“夏哥哥,是啊,沒有鐘離,誰能懂你那顆多愁善感的心呢!”

夏邦邦朝鐘離彩揮了揮手,說:“走吧走吧?!?/p>

鐘離彩朝小題做了個鬼臉,輕柔地說:“謝謝小題姐姐?!比缓髱撞骄团艿胶否R前,一屁股坐在了副駕位子上。

小題看在眼里,并沒有走過去,而是上了干戈的越野車。

徐則達(dá)說話了:“這個這個,既然夏隊長這么決定了,那我們就不要搞分裂了,應(yīng)該集體行動,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Cassie跳起來:“太好啦,我也去!這個鬼地方連個朋友圈都刷不了,憋死我了!”

夏邦邦和干戈對視了一眼。

干戈說:“你給我?guī)砹艘蝗何舶汀懔耍既グ?!?/p>

看來,不管出于什么動機(jī),大家都想一起去。就剩一個谷未素了,沒人咨詢她的意見,毫無疑問,她不可能一個人留在營地。

沒想到,一直緘默的谷未素說話了:“你們都去吧,我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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