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春風(fēng)掃過臉龐,不似冬風(fēng)那樣冷冽,營帳中熱火朝天,眾人圍著篝火把酒高歌。
伊蘭端了一杯茶遞給容曦:“郡主,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早點(diǎn)回去休息?!?/p>
容曦輕輕搖了搖頭:“這里太熱了,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見容曦起身,伊蘭忙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跟著容曦走出營帳。
走在外面,隱約能聽到營帳中大家歡快的嗓音,越往前走,聲音越弱。
“郡主,外面黑漆漆的,別再往前了?!?/p>
容曦停住腳步,抬頭望著天空中那一輪銀色彎鉤,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透著極冷的寒光。
“曦兒,你怎么一個(gè)人在這里?一個(gè)人出來太危險(xiǎn)了?!?/p>
容曦側(cè)過頭輕笑一聲:“殿下獨(dú)自一人出來不危險(xiǎn)嗎?”
蕭策抬起手撓了撓后腦勺,很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沒轍,母妃一直讓人盯著我,我只能找機(jī)會溜了。”
“你若是努力練習(xí)拔得頭籌,肖貴妃自然不會盯著你。”容曦輕輕搖頭,轉(zhuǎn)身看向營帳的方向。
“我一直都不明白母妃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哥那么優(yōu)秀,她不看著二哥非要盯著我,我這人懶散慣了,受不了束縛?!?/p>
容曦慢慢往營帳方向走去:“那你之后想如何?”
蕭策忙跟上容曦:“走一步算一步,我今天射殺了好多兔子和野雞,咱們找個(gè)安靜的去處烤肉怎么樣?”
“好??!”伊蘭激動地鼓掌。
容曦并未拒絕蕭策的提議,三人來到距離營帳不遠(yuǎn)的地方,找了個(gè)比較安靜的角落,讓侍衛(wèi)架好篝火。
伊蘭很歡快地拎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雞跑來:“郡主,你說是先烤野雞還是先烤兔子?”
容曦伸手指著野雞:“就它吧!”
“好勒?!?/p>
三個(gè)人圍著篝火坐下,容曦時(shí)不時(shí)的往里面添柴,蕭策則在翻弄野雞。
“好啊,你們居然在這里吃獨(dú)食?!笔捬偶睕_沖跑來,兩手叉腰,似是不滿。
“你快坐下,回頭把人引來?!笔挷哂行┘?,忙拉著蕭雅坐在地上。
今晚,他著實(shí)很慌,肖貴妃還未尋他,他暫時(shí)安全,等肖貴妃找到他,只怕一直到回宮都不會安寧。
蕭雅盤腿坐在地上,忍不住嘮叨:“四哥,你干嘛呢?看你臉色憔悴的很,生病了?”
“沒有,我就是擔(dān)心母妃尋來?!笔挷吆苁歉锌拔椰F(xiàn)在越來越羨慕三哥,沒人管,真自由!”
“說本王什么壞話呢?”
蕭策嚇得跳起來,把蕭瑞嚇了一跳:“不至于這么大反應(yīng)吧?”
蕭策慌慌張張地掃視了一眼周圍,松了一口氣,忙拉著蕭瑞坐下。
“我的好三哥,別嚇你這倒霉的弟弟行嗎?”
蕭瑞噗嗤笑了,轉(zhuǎn)而坐在地上:“隱約間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循著味就來了?!?/p>
“肚子餓就直說。”蕭策拍了一下蕭瑞的肩,“多吃點(diǎn),我今天收獲頗豐。”
一絲淡淡的梨花香滲入鼻腔,雖淡了些,但味道卻是不錯(cuò)。
容曦略微抬頭瞄了一眼蕭瑞,透著火光,看不太貼切。
她見蕭瑞的次數(shù)并不多,只是在宮里的大場合可能會遇到,平時(shí)幾乎不可能碰面。
細(xì)看看,這人生的很好,不似蕭策風(fēng)流倜儻,也不似蕭燁那般故作正直。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曦姐姐?!?/p>
冷不丁聽到有人在喚她,她立刻清醒過來,她居然看癡了,真是失態(tài)。
蕭雅噘著嘴,非常不滿地盯著容曦:“曦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喚了你好幾聲?!?/p>
容曦的臉頰一時(shí)間漲紅了,好在是夜晚,光線不怎么好,也沒什么人在意她的臉色。
“我剛好想到了《詩經(jīng)》?!?/p>
蕭雅和蕭策對視一眼,兩人哭喪著臉,尤其是蕭策,嘴巴快要撅到天上。
“曦兒,你別如此用功成嗎?若是被父皇知道,咱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p>
蕭雅鼓著嘴白了容曦一眼:“你肯定在撒謊,絕對沒有想《詩經(jīng)》,我不信!”
碰到一群不認(rèn)真讀書的小東西也是麻煩,容曦抬起頭看向天空,笑著說:“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閉、閉嘴,不許念?!?/p>
蕭雅立刻伸手制止容曦,小臉都綠了,她真沒想到容曦居然會念出來。
蕭瑞淡淡的笑著,也沒制止他們,拿著竹簽翻著烤雞。
“我就不故作風(fēng)雅了,我先嘗嘗好了沒有?”
“我也嘗嘗。”蕭策猶如哈巴狗一樣,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蕭瑞。
蕭瑞寵溺般的摸著蕭策的頭:“好?!?/p>
容曦低垂著頭,也不敢繼續(xù)多說,生怕眾人再一次想起她剛才的失態(tài)。
“哥,你今天獵了多少獵物?剛才聽宣詔官年名單,我沒聽清?!?/p>
“一只剛過完冬天的青蛙,還被它跑了?!?/p>
蕭策捂著肚子大笑:“哥,你該不會沒練箭吧?一只青蛙還能讓它跑了?!?/p>
“我事多,沒工夫練箭?!?/p>
蕭策伸手勾搭著蕭瑞的脖子:“這個(gè)宮里就數(shù)你事最少,懶就直說,我不笑話你。”
“你可別跟我學(xué),回頭肖貴妃埋怨我,我可擔(dān)不起?!?/p>
“無妨,我決定親自去找母妃?!笔挷吲闹馗WC。
蕭瑞也沒太在意,拿著小刀割了雞翅遞給蕭策:“給?!?/p>
“為什么不是雞腿?”
“你吃這個(gè)就行?!笔捜鹪僖淮胃盍艘粋€(gè)雞腿,很貼心的拿著帕子握著雞骨頭遞給容曦,“給你?!?/p>
容曦很尷尬地笑了,伸手接過雞腿,頭也不敢抬。
“三哥,怎么連你也偏心曦姐姐?”蕭雅很不滿,立刻嚷嚷,“我才是你的親妹子?!?/p>
蕭瑞割下另外一只雞腿遞給蕭雅:“別嚷,這里還有一個(gè)?!?/p>
蕭雅看著自己的雞腿,再看看容曦的,憋屈地說:“為什么我的沒有帕子?你就不怕我被雞腿燙到嗎?”
蕭瑞割下另一只雞翅膀,無辜地說:“沒辦法,哥哥只有一條帕子。”
“你偏心!”
蕭瑞懶得搭理蕭雅,他確實(shí)餓了,咬了一口雞翅膀,調(diào)料不算多,味道沒那么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