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逸直覺遇到不好的事情,眉頭鎖的越發(fā)緊了起來。
“不好意思,麻煩讓讓?!?/p>
俞天逸嘴里說著讓讓,實際手上的動作就差把擋在面前的人給提起來丟到一邊了。
被“讓開”的人本來想說臟話,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俞天逸那張如同冬月寒冰的側臉。
俞天逸并沒有注意到,臉上還濺上了一絲野獸的血液,像是殺神一般,讓人下意識不寒而栗。
最后這個人也是嘟囔一句,不敢廢話。
楚南笙無聊的揮動著手中的牛鞭,這楚薇雪說來說去就那兩句話車轱轆似的滾來滾去,實在是聽的人厭煩,再晚一點就趕不回去燒飯了。
終于楚南笙動了,她跳下馬車,一步一步走近楚薇雪,那架勢看起來就像是真的打算弒姐一般。
饒是楚薇雪心里堅信楚南笙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做什么,也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有幾個拿鋤頭的男人,已經準備好了上去拉住楚南笙的動作。
就在楚薇血心生防備的時候,楚南笙突然哭了起來。
“嗚嗚嗚,大姐,你怎么能這樣說三妹我呢?!?/p>
這一哭,反倒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兩個人都哭起來了?
只聽楚南笙抽噎道:“大姐當真是不記得了?當年奶奶說,爹爹上有哥哥,下有弟弟,應當多照顧些家里,這些年爹爹私塾賺的錢全部給了伯伯們貼補家用,連給我做一身新衣服都舍不得?!?/p>
眾人這才注意到,雖然楚薇雪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但是身上穿著的衣服確實都是上好的綢子,一般農戶也就做一身在過年的時候穿穿,充充門面。
但是對方卻拿來做日常服飾,可見其確實不似口中所言凄慘。
而反觀楚南笙,一身粗布麻衣不說,還沾滿了灰塵,一看就知道是干活干的。
楚薇雪顯然也看出來了,自己偽裝上的不足,臉色又白了幾分。
楚南笙幾乎是字字泣血:“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和你們分了家,結果奶奶又上門要錢,不給錢,便砸了家里那些鍋碗瓢盆。直到今天,我們家都吃不上一口熱乎飯,姐姐,你說,到底是誰要殺了誰?”
說完,便掩面哭泣。
這下圍觀的人皆是嘩然,拿錢就算了,畢竟兒子養(yǎng)娘天經地義,這不給錢連家都拆了,著實是過分了些。
而且也確實是有人看到了楚嵐知收拾出來的垃圾,都是一些好的廚具,還有人以為是楚南笙敗家。
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越來越多的人相信楚南笙了,畢竟比起那個穿著華麗,臉上卻連半分灰都沒沾上的楚薇雪,楚南笙的模樣更能讓這群村民共鳴。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小修,它頗為驚嘆的看著自家宿主,那黑胖的手下一張臉蛋雖然掛著淚水,但是可沒有半分難過的神情。
沒有技能點的加持下,演技能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令人驚嘆。
楚南笙表示,這些都是小意思,畢竟以她穿越之前的身份,這一點特殊的小技能很正常。
正當楚南笙哭的投入的時候,她感覺都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旁,隨即一雙溫涼的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手上力氣不大,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楚南笙被迫抬頭,心里正罵娘呢,突然一張俊美的容顏撞進她的眼睛里。
男人的頭替她擋住了炎炎烈日,但是那張臉卻是讓人看一眼都如墜寒冬。
“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俞天逸開口時聲音有一些沙啞,卻意外的磁性,還挺好聽的。
他看著面前這個哭到鼻涕都出來楚南笙,沒有絲毫嫌棄的將她臉上臟污擦干凈。
如果放到半個月前,告訴俞天逸他會對一個又黑又胖的姑娘動心,他估計會把那個人直接殺了。
好在楚南笙并沒有被男色迷惑,反而將計就計,撲到俞天逸懷中。
俞天逸越發(fā)心疼,看向楚薇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那股殺氣掩飾的很好,除了楚薇雪,沒有人看到。
俞天逸一邊安撫著楚南笙,一邊向牛車走過去,牽著牛車緩慢前進。
絲毫不顧及前面到底有沒有人。
楚薇雪嚇了一大跳,也不裝了,她剛才可是看到了這個男人的眼神,知道他不會手下留情,直接跳起來躲到路邊。
至于楚薇雪這靈活的動作,旁邊人都看在眼里。
更多的人是看到了牛車走后,地上的車轍痕跡,這明顯是急剎出來的,才有這么深的痕跡。
這個楚家大姑娘,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人。
楚薇雪實在是待不住了,她不像楚南笙一樣臉皮厚,村人的指指點點好像一個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楚薇雪最后只能提著衣裙落荒而逃。
聽到周圍人聲減弱,楚南笙偷偷露出半張臉,一看自己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松了一大口氣。
這才有心留意四周,自己居然在俞天逸懷里。
對方單手駕車,另外一只手抱著她的腰,雖然只抱了一半,但也足夠楚南笙驚嚇的了。
她慌忙想要逃開這個懷抱,差點摔下車去。
幸好俞天逸眼疾手快將人拉回來了,也幸好這些天楚南笙一直按時泡澡,雖然表面還看不出來什么具體的變化,但是那個已經開始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你怎么回事?差點摔下去,知不知道?”
剛才那一下,讓俞天逸心有余悸,還好他拉住了,要不然農村這破路,要是摔一下頭撞到石頭上去,那可不是小事。
楚南笙撓了撓頭,“還不怪你,嚇我一大跳……”
俞天逸惦念著剛才楚南笙哭的凄慘,看她這會兒沒事人的樣子,突然福臨心至,一挑眉:“你剛才哭……”
“我剛才?”楚南笙想到沒有一眼看到楚薇雪吃癟的樣子,就覺得有點可惜:“我剛才都是裝的?!?/p>
俞天逸捏緊了手中牛繩,“裝的?”
楚南笙像小動物一樣,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好的氣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剛才,形勢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