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八月,古月鎮(zhèn)上好一派熱鬧場景,鎮(zhèn)上行人來來往往,人頭攢動,生意火旺到人難以接受的極點,各種各樣,千奇百怪地叫賣聲不絕入耳。
在這五花八門奇裝異服的行客當中,有一位行客特別地特別地引人注目,此人身高八尺,滿臉橫肉,濃眉大眼,那眼神透著一股殺氣,高高的鼻梁,一雙耳朵在兩鬢掛臉濃須后面長得相當精神,此人年紀大約五十開外,腰間掛著一把長刀,那刀長約摸三尺左右,斜紋刀鞘,此刀實在少見得很,再看此者身穿灰黑色的和服,足踏木屐,走起路卻毫無聲響,盡管路面質(zhì)地很硬,稍微有一點見識的人一看便知道此人不是中原人士,而是來自遠隔大海的島國東瀛。
明日就是八月中秋節(jié),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難道這個東瀛來客是來與什么人團聚不成?人逢喜事精神爽,小鎮(zhèn)上的人們無不喜孜孜笑盈盈,個個都正在興高采烈地準備著中秋節(jié)的美食佳肴,可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卻唯有東瀛來客沉默不語,無心于這熱鬧的氣氛,心憂重重,在來往的人群中孤獨地前行,不像是要和什么人團聚的樣子。
古月鎮(zhèn)有一家酒樓,酒樓的名稱為“萬客軒”,這萬客軒可是此鎮(zhèn)最最有名的酒家了,此時軒內(nèi)已經(jīng)賓客滿座,人人談笑風(fēng)生,熱鬧得很,軒內(nèi)都是一些有錢消費的最好去處,客人無不個個財富橫溢,家逾黃金百萬,客人各路人物都有,有富商,有當官的,有江湖俠客,有豪富小生,店主簡直忙得不亦樂乎,店小二身上的搭子直可擰下半盆汗水。
非常特別的是萬客軒一樓的門口處坐著一位穿著破陋,年逾八旬的老者,正在津津有味地拉扯著一只烤得金黃的老母雞,這老者好像從來沒吃過雞肉一般,還不時吮吸著手指頭上的雞肉渣兒。
東瀛來客徑直走向萬客軒,他剛跨進萬客軒的門口,滿頭大汗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去。
“這位客官,里邊請!”店小二欠身鞠躬,熱情地招呼,尖聲吆喝道。
東瀛客人站在門口,略向四周掃視一眼,萬客軒內(nèi)頓時一片鴉雀無聲,滿堂賓客都好奇地望著這位來自遠方的不速之客,店小二又欠了欠身,朗聲吆喝道:“客官!二樓請!”
想是萬客軒的生意火紅,一樓已經(jīng)滿座,店小二才如此喊到,隨著這店小二這么一喊,賓客們這才意識得到剛才的寂靜,又邊吃邊談?wù)撈饋?,可談?wù)摰膬?nèi)容馬上發(fā)生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彎,一下子全都轉(zhuǎn)到談?wù)撨@位東瀛來客的來頭上了。
東瀛來客充耳不聞,不知是聽不懂他們的談話,還是根本不予理會,徑自慢步踏上二樓,在一處較僻靜的角落邊上的一張方形桌邊坐了下來,聲音相當響亮渾厚地說道:“小二,把店里最上等的菜,上等美酒給我端上來!”
“客官,您稍等!”店小二熱情高興地答道,隨著端酒菜去了。
東瀛客人解下長刀,靠在桌邊上,便向窗處的遠山望去。
雖然年近中秋,但古月鎮(zhèn)方圓十幾里仍然花草樹木正在生長旺盛之期,叢林疊綠,陣陣花香不時迎面拂來,讓人感到心襟開闊,舒暢,遠處是古月鎮(zhèn)上最具神話色彩的古月神峰,山體呈彎月形,聳立在莽莽叢林之中,山面尖挺,山中怪石嶙峋,傳說是嫦娥恩澤古月鎮(zhèn)老百姓,從月亮上拋下來的,這古月神峰雖然是自古就已存在,但從小在古月鎮(zhèn)上長大的老百姓還無一人到過神峰之巔,峰頂高聳入云不說,就說這古月神峰的山體,陡峭異常,又盡是石頭,山體光滑如面,即便有一棵兩棵奇松長入其間,但對于登山者來說毫不起作用,因此,也就沒有上古月神峰的峰頂。
東瀛來客望著古月神峰淡淡一笑,自言自語道:“他倒是真會挑地方!”
說話時,小二已將酒菜全都拿上來,欠身說道:“客官,您慢用?!?/p>
轉(zhuǎn)身就要下樓去了,豈料東瀛客人揮手說道:“過來,過來!”
店小二忙轉(zhuǎn)身問道:“客官,您還要什么,盡管說,只要小店有的,一定送到!”東瀛來客從胸部衣袋里拿出一小塊碎銀遞給店小二說道:“給你的,另外幫我找一間象樣的房間!”店小二從未收過客人這樣大方地饋贈,喜出望外,連忙接過,恭聲說道:“一定!一定!”健步下了二樓。
東瀛武士捋了捋衣袖,豪情地吃了起來,約模半刻鐘,滿滿的一桌酒菜,滿滿的一缸酒已是吃得凈光。
與此同時,樓下的那位衣衫襤褸的老者站起身來,拿起門旁邊的一桿竹棍走出了萬客軒,突地店小的柜臺前多了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只聽到一聲:“給你的雞錢!”已不回頭沒入在人群之中,店主楞住了,自語道:“想不到叫化子也有這等富有大方之人,還沒找您錢呢!”
天漸漸暗了下來,萬客軒內(nèi)的客人該走的都走了,該住下的也都一一找到房間住了下來。
東瀛來者在店小二的帶領(lǐng)下來到房間,洗漱之后,便掛好長刀,在床榻上盤腿坐下,閉上眼睛,行功運氣起來。
古月鎮(zhèn)上的燈火一盞接一盞地熄滅了,東瀛客人仍然盤腿而坐,運氣養(yǎng)神,夜?jié)u深了,古月鎮(zhèn)上一片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狗叫聲,更讓覺得古月鎮(zhèn)上的夜晚特別的靜得慌。
“嗖嗖!”兩條蒙面黑影向萬客軒二樓疾射而上,好快的身法,好高的輕功,眨眼,兩黑影來到東瀛客人的房口,二人貼耳隔窗,仔細聆聽了一會,忽然相視點頭,在窗戶上用手指戳出一個小洞來,塞進一個小小的竹筒,嘴對著竹筒一吹,東瀛客人的房間里頓時彌漫了淡淡的煙霧,約過了兩三分鐘,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窗戶被兩人弄開了,只見兩團黑影掠過窗戶,悄無聲息地來到東瀛者的床間,見東瀛者盤腿倒床而臥,相對點頭,便開始在房間各自搜尋起來,仿佛是無所收獲,于是兩人便開始在東瀛來客的身上摸了起來。
驀地,東瀛客人彈身起來,一雙虎爪,帶著兩股勁幾,分別就向二人面門襲到,這二人何曾想到這個東瀛鬼子是假裝被迷倒,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竟然顯得略有遲疑,眼看二人的面門就要被抓傷,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二人也不是泛泛之輩,竟雙手一托一分,蕩開這股勁疾而來的一擊,二人失去了先機,且在情急之中,力不從心,二人只用了八成的力道,哪里敵得住這早有準備的東瀛來者的一擊,二人頓時向后退飛退五步開外,直撞得桌椅支離破碎,碎片亂飛,好強的勁道,好高的功力,二人無心打斗,亦自知打斗不贏,趕忙一個鷂子翻身,分從兩扇窗戶飛身逃了。
東瀛來客摸了摸胸口,似是未丟什么,便不去追趕,在房間走了幾圈,想了一想,然后關(guān)好窗戶,倒頭睡去了。
但說兩團黑影自萬客軒奔出來后,一路徑直東南方向飛去,在古月鎮(zhèn)的百姓房屋幾個起落,一下子沒入在一幢非常破舊的無人居住的廢廟里。
二人來到破廟的深處,那里有一間比較干凈的房間,房間里擺設(shè)非常簡陋,只有兩張竹席鋪在地上,上面蓋著破舊的顯得總算還不太骯臟的棉被,想必這就是二人的住所,其中一位點燃一盞用燈草、瓷碟、菜油做成的燈盞,光下仍可看得出其中有一位就是白天在萬客軒吃雞的那位老叫化子,另一位與他裝束一般,年紀二十一二歲,卻是一名小叫化子,只聽白天在萬客軒吃雞的老者對另一位說道:“黃長老,今夜的收獲可不小哇!”那位被稱為“黃長老”的要飯的回答道:“妙手神偷秦通秦長老,你還有何顏面說收獲不小呢,你從未空手而還,今夜你可曾拿到過什么東西嗎?”說話的黃長老面容略帶譏笑。
“什么東西也沒有拿到!”秦長老說。
“就是嘛,那還有什么可說收獲不小呢!”黃長老不解地說。
“我早就料想到此人來頭不小,武功極高,至少這點也得到了證實!”秦通說道。
“那倒也是,不過這位東瀛來者不知究竟來古月鎮(zhèn)干什么?”
“黃長老,這個你不必擔(dān)心,日后跟著他不就是了!”妙手神偷丐說道,頓了一頓,又道:“此人武功如此高強,想不到東瀛也有這等人物,我們中原不會有什么劫難吧?”
“你看,我們需不需要通知幫主?”黃長老思忖了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道。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秦通回答說:“等我們弄清楚此人來中原的目的,再稟告幫主不遲?!?/p>
“說得也是,此人來中原的目的何在呢?”黃長老面帶詢問的目光對秦通說道。
“這正是我們今夜去萬客軒的真正目的,也是我們急需弄明白的關(guān)鍵問題!”秦通分析得入情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