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鄉(xiāng),張子強剛下火車便把電話打給了自己二師弟,等得知老爺子正在鄉(xiāng)醫(yī)院住院后,立刻攔了輛摩托三輪朝著醫(yī)院趕去。
來到鄉(xiāng)醫(yī)院的住院部,張子強一眼便看到數(shù)名師弟正一臉愁容的蹲在走廊上,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輕重不一的傷勢。
顧不上搭理,他徑直走到病房前透過窗戶看到老爺子手臂上打著石膏,身旁還架起了呼吸機和心電監(jiān)護。
此時老爺子仍處在休克當中,心電監(jiān)護的頻率極其不穩(wěn)定,每發(fā)出“嗶”的一聲響都如同錘頭一般重重的敲擊在張子強的心頭。
想到兩天前老爺子還氣勢洶洶地拿著棍子把自己趕出家門,而現(xiàn)在……他簡直沒法把眼前這個面容憔悴,皺紋深布的老人視為同一人。這一刻,他覺得老爺子真的老了許多,再沒了身上的那份強硬氣質(zhì),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名重病在床,臉色蒼白可怕,需要兒女伴在膝前照料的年邁父親。
曾幾何時,老爺子一只臂膀就能輕松把自己抱起來。曾幾何時,老爺子怕凍著自己便將外套脫下裹在自己身上,用身子去為自己擋御寒風。曾幾何時,只要老爺子站在自己身旁就是一片天。而現(xiàn)在,老爺子只能躺在病床上……
想著想著,張子強竟然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誰TM動了我爹,我讓誰這輩子過不好!
“操!”張子強一拳砸在墻上,對著二師弟道:“別跟我說廢話,直接告訴我誰動的我們家老爺子?”
二師弟從沒見過張子強這么憤怒過,愣了愣神道:“一幫從外地來的武師在咱們對面也開了家武館,教空手道的,四處踢館,好像叫什么弘武道館?!?/p>
張子強聽罷,火“噌”的一下上來,二話不說,不顧幾名師弟在后面喊自己,沖進一輛摩托三輪里直奔弘武道館而去。
張子強剛走不久,一名護士跑了過來,對著剩下幾人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二師弟見大師兄已經(jīng)走遠,能管事的也就剩下自己,便走過去道:“我是,我?guī)煾杆趺戳???/p>
護士道:“我們剛剛給病人做了檢查,發(fā)現(xiàn)他身體不容樂觀。”說著,將手中的檢驗結(jié)果遞給了二師弟。
二師弟趕忙接過,看了眼上面的字,當即臉色變得鐵青。
……
趕到弘武道館門口,恰巧看到兩名學員正站在梯子上舉著牌匾準備往門梁上掛。張子強想也沒想,縱身一躍,一腳將牌匾踢成數(shù)半,在雙腳落地的同時,又順勢抓著兩名學員的頭發(fā)狠狠地朝地下砸去,完事后連看都不看大步走了進去。
此時道館里面正有二十多名學員在踢著腳靶。這些學員自認學過三招五式后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這會兒見到張子強闖進來后紛紛將其圍在中間。
“沒你們的事,都給我滾開。”張子強緊緊握著拳頭,聲音低沉的可怕。
一名腰系紅帶的男子聽不下去,拽哼哼道:“操,你什么東西,別以為會點兒功夫就能來弘武鬧事!也不去這附近的武館打聽打聽,誰能是我們館長的對手。告訴你,識相的話馬上給我們道個歉,重新買副牌匾親自掛上,我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p>
“買你M!”張子強一拳砸在紅帶臉上,“咔嚓”一聲當場將其鼻梁骨砸斷。
這一幕過后,但凡是跟張子強同村的學員再不敢上前一步,他們很清楚張子強的一貫作風。倒是鄰村一些不認識張子強的更加氣勢洶洶起來,覺得對方不過才一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便直接上去招呼起來。
張子強正憋著一肚子火,見幾人急著找死,便再沒了耐性,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一個下劈腿當場將沖在最前面的學員劈趴在地,同時又借勢用肘部砸在了左側(cè)一人的頭部。瞬間打翻兩人,不帶喘息,身體朝一旁的另兩人滑去,雙腳同時離地,用膝蓋撞在了這二人的下巴頦上。
張子強幾乎是一招放倒一人,可后面的學員不管那么多,一個勁的往前擠著,都希望能上去補幾下黑腳??傻人麄冋嬲龜D到跟兒看到現(xiàn)狀后,卻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只得任憑張子強蹂躪。
沒過多久,張子強周圍已經(jīng)沒有一個再能站著的。張子強也著實夠狠,即便如此也并未就此停手,看誰躺在地上哀嚎的聲音大,過去就是兩腳。一時間院子里出奇的安靜。
“住手!”這時一名系著黑帶的教練從屋子里沖了出來,見院子里這等情形后,用著一口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問道:“你是誰?就算是要踢館也沒必要拿我這群學員下手吧!”
張子強瞥了對方一眼,質(zhì)問道:“就是你打傷我們家老爺子的?”
“你們家老爺子?”教練想了想,不屑道:“就是對面那個打著截拳道旗號招搖撞騙的老東西?”
聽到有人罵自己家老爺子,張子強眼睛圓瞪道:“少TM跟我廢話,你既然動了我們家老爺子,今個就別指望能站著走出去?!?/p>
“呵呵,你老子都不是我對手,就憑你?”教練說著,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話,一個鞭腿打過去,將身旁一根立在墻角的棒球棒一腳踢斷。
張子強看了一眼,不耐煩道:“行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p>
教練笑了笑,突然大喝一聲,以手做刀朝著張子強就沖了過去。
張子強瞧對方下盤平穩(wěn),少說也有十年以上的功底,當下在腳下加了把暗勁,左手迅速格擋對方攻擊,右拳迎著胸口就砸了過去。
這教練功底也著實扎實,身子朝旁側(cè)過,險險躲開張子強的一拳。只可惜張子強這一拳完全是在引誘對方分心,真正的后手是留在了這一腳上。
可憐教練雖然有豐富實戰(zhàn)經(jīng)驗,卻沒有張子強這種街頭斗毆的心得。只見張子強一個撩陰腿上去,踢的教練連連后退,臉竟是憋得通紅。
“你……卑鄙!”教練憋了半天才嘣出仨字來。
張子強卻一臉無所謂道:“我卑鄙?你丫一個三十幾歲的人去欺負我們家老爺子,那會兒你怎么不覺得自己卑鄙?哼,既然你喜歡干這種斷子絕孫的缺德事,好啊,我正好成全你。”
教練看著張子強,雖然憤恨卻沒有吭聲。此刻他腦海中顧不上別的,就是一個字兒,疼!
張子強的那一腳可是牟足了勁,讓這位空手道教練親身體會到時下一個最流行的詞匯——蛋疼,究竟是個什么味兒了。
過了一會兒,教練緩過來勁,站起身對著張子強道:“原來你們武館只會叫一些下三濫的招式??!今天算是領(lǐng)教了?!?/p>
張子強不怒反笑,道:“不疼了是吧?我告訴你,剛剛那一腳是你活該。就算光明正大的打,信不信我十秒鐘內(nèi)照樣放趴你!”
教練剛剛在眾學員前中招,這會兒巴不得能找回面子,當下道:“不自量力!”話罷,身形驟然前行,在接近張子強時猛地飛出一腳,目標竟是張子強的脖頸。
這來襲的一腳張子強并沒有躲開,而是跟著迎了過去,左手護頭,右肘照著對方的腳踝骨便砸了下去。
“咔嚓”一聲,教練的腳踝骨當場砸碎,身子也朝地下摔去。
張子強并未罷手,在對方身子落地前一個漂亮的后踹腿將他踹在了四米遠的球棒旁邊。而這一系列打斗才只不過用了僅僅五秒鐘而已。
“別以為能踢斷一根球棒就算厲害,人是活的!”說完,張子強道:“我家老爺子的醫(yī)藥費就不用你掏了,但是等老爺子出院了,你必須帶著你這幫窩囊廢弟子們?nèi)ノ壹椅漯^端茶道歉,否則的話,別說你這輩子沒法練武,就連路都走不成!”
……
解了恨后,張子強馬不停蹄,在路邊買了老爺子最喜歡吃的香蕉,立刻攔了輛摩托三輪朝醫(yī)院趕去。
來到住院部,老爺子已經(jīng)不在剛剛的病房,而師弟們也都沒了影。正感納悶,張子強攔著一名護士道:“姑娘,打擾一下。剛剛躺著的那名老人呢?怎么沒人了?”
這護士正是剛剛那名拿檢驗結(jié)果的,看了看張子強,道:“你是誰?”
“我是他兒子,我家老爺子現(xiàn)在在哪呢?”張子強有些焦急,心中總覺得要出事。
護士點了點頭,道:“病人轉(zhuǎn)到四樓腫瘤科了,腎癌。”
“什么?”張子強顧不上回話,扭頭朝四樓跑去。到了四樓,果然眾師弟正站在一起對錢。
張子強跑過去,一把奪過二師弟手中的檢驗結(jié)果,他沒法相信這張結(jié)果單是老爺子的,可姓名一欄卻又是寫的清清楚楚。
腎癌這種病意張子強很清楚意味著什么。這種病不是簡單的做幾次手術(shù)就能治愈的,再加上高昂的費用,根本就不是普通家庭能支付的起的。很多病人就是因為得了這種病而放棄的治療。
“大師兄,剛剛跟師弟們對了些錢,身上一共只有這些了?!倍煹軐⑹种械膬汕K錢遞給張子強,見張子強面色鐵青,忙道:“不過你放心,我們都說好了,馬上回家把存折拿出來,剩下的能借就借?!?/p>
張子強苦笑著搖了搖頭,感激道:“不用了,咱們都不是什么富人,不能因為老爺子的病再影響了你們的生活。這兩千塊錢算是我借你們的,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大家都回去吧,從明天起,武館可能要先關(guān)上一段時間,對不起了各位。”說完拍了拍幾位師弟的肩膀,扭頭走進了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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