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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找不回(二)
作者:雪兒   |  字?jǐn)?shù):3679  |  更新時間:2016-03-25 14:56:41  |  分類:

青春小說

陳瑞雪的臉色越來越冷,最后面罩寒霜地道:“林絲柳,請你進(jìn)去吧?!?/p>

我道:“這個自然,只是為什么是你來叫我呢?!?/p>

陳瑞雪有些惱火道:“我不許你站在寒峰面前,你知道你是被他拋棄的人,再有什么癡心妄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要我明說嗎?!?/p>

“拋棄”兩個字刺得我心痛,我決定反擊,冷冷地道:“你急什么呢,莫非你對自己也沒有信心,連我在這里站一會兒你也覺得有威脅?”

陳瑞雪恨恨地道:“我知道你對寒峰不死心,他只是給你留幾分面子,別給臉不要臉,到時休怪我無情?!蔽医K于明白,那天那個雀斑小姐為什么聽到我是小雪的朋友便哼了一聲就走,想來也嘗過陳瑞雪的無情。

一直沒有出聲的易寒峰,突然道:“你不能這樣說柳柳,她已經(jīng)很傷心了。”

陳瑞雪頓時把眼睛瞪得要噴出火來,指著易寒峰的鼻子道:“你到底在幫誰呢?我可沒那么傻,你最好給我講清楚。”

易寒峰也火了道:“本來是你不對,柳柳她……”

陳瑞雪叫道:“你還叫她柳柳?我怎么不對了?我怎么不對了?說到底我可什么都沒干,我既沒有拋棄人又沒有背叛人,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p>

易寒峰只氣得臉色鐵青,卻說不出一句話。我突然有些憐憫他,總覺得他過得好像并不快樂,也許這只是我的猜測,他過得不快樂怎么會寧可離我而去呢。于是,我又心灰意冷起來。

“林絲柳,你為什么還不走!”陳瑞雪的語氣逼人。

我突然想起呂天海跟我吵架時說的話,微笑著道:“這又不是你家的?!?/p>

這下把陳瑞雪氣得臉色煞白,道:“寒峰,你回去,我要去上課了。”

易寒峰生硬地道:“你去就是了。”

陳瑞雪氣極道:“我不許你站在這里,你先走。”

易寒峰道:“這是我的事?!?/p>

陳瑞雪呆了呆,恨聲道:“好,你,別最后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罷扭身氣沖沖地快步離去。

現(xiàn)在我們兩個僵在校門口,像兩個傻子。

我頓時覺得無比難堪,慌忙道:“我上課去了,再見?!?/p>

“柳柳,我們晚上吃個飯好嗎?!币缀迦崧暤?。我太熟悉他這種聲音了,那是很誠摯的意思,可是我卻不能像以前一般,開心地說那我要吃這個要吃那個。我輕輕地?fù)u了搖頭。

“為什么?你恨我嗎?”

“不?!蔽也缓?,真的。可是我真不想去,既然已分手,再這樣糾纏又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柳柳,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嗎,我其實很早以前想找個時間慢慢告訴你,只是我沒來得及準(zhǔn)備你就……”

“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和她在一起,對嗎?”我自嘲地道:“能不能給我一點幻想的余地,不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撕破了。”

“不是那個意思,柳柳,請你晚上來好嗎,給我一個機會?!?/p>

“什么機會?”

“讓你和我都不再遺憾的機會?!?/p>

“……”我有遺憾嗎?是的,我有。

“我放學(xué)后來接你?!?/p>

“可是,你不怕被小雪看見嗎?”

“相反,我會事先告訴她?!?/p>

憑我對陳瑞雪的了解,她若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善罷干休,還事先告訴她?這易寒峰莫非腦子進(jìn)水了!先不要管他的腦瓜子吧,只是我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呢,他莫非打算告訴我一個什么驚天大秘密?

——柳柳,其實我是被逼著才是離開你的?!l逼你了?——陳瑞雪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啊。

可能嗎?

我就在那里荒唐的把電視上那些不可理喻的情節(jié)扯過來幻想成是晚上我跟易寒峰的見面情景,這樣折騰得一整天上課都不得安寧。

終于在放學(xué)前的那個課間休息時間,我叫艷艷過來,把事情告訴了她,指望著她給我點建議。

艷艷聽完,想也沒想地道:“去,干嘛不去?這個叫做不吃白不吃,給我專點最貴的菜,狠狠放他的血。”

我對這走在時代尖端的理論有些難以接受,猶豫地道:“可是,我并沒有對他存著幻想。我真的死心了?!?/p>

艷艷就在鼻子里冷笑一聲道:“難道我舍得叫你去宰男朋友嗎,當(dāng)然是知道你不想再要他了才這么干,我告訴你,機會難得,他做的事那么絕,你起碼讓他在好好體會一下心疼的感覺,你要不介意,我?guī)湍憬幸淮蠖呀忝眠^去吃?!闭f著果真掏出手機翻通訊錄。

我嚇了一跳,忙道:“謝謝了,我跟他可能還有些舊賬要算的?!?/p>

艷艷笑笑道:“你還在維護他呢,看來并沒有死心,跟你說,別在那里冒傻氣?!?/p>

我拼命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p>

艷艷就長長地嘆了口氣,憐憫地望著我,欲言又止,我就露出真誠的笑,她只好去了。

這時,一直在邊上沒出聲的呂天海開口了:“柳柳,要我陪你去不?!?/p>

我怔了怔,道:“你都不知道去干嘛,我要去殺人你也去嗎?”

呂天海笑道:“當(dāng)然去?!?/p>

“那要是我去女子浴室,你也去嗎?”

“……這話就太無恥了!”

“嘿嘿?!?/p>

“其實,我很想去女子浴室的。”

“滾!”

放學(xué)鈴響了,艷艷過來拍拍我的肩,道:“記得?!北闩芰?。我當(dāng)然知道她是叫我大吃特吃的意思。呂天海則在那里很反常規(guī)地看書,平時上課都還沒有這樣用心學(xué)習(xí)呢,也不曉得裝這樣子給誰看,老師又不在。

我的手機及時響起,是易寒峰。我心里突然很緊張,就好像要被突然推到萬人大會堂去發(fā)表演講一樣的緊張。

“柳柳,我在校門口等你呢?!?/p>

“我……我有點事,我……”

“柳柳,你一直都不適合撒謊,這樣吧,如果兩分鐘內(nèi)我還沒看到你,我就進(jìn)你們學(xué)校一棟樓一棟樓的去喊你的名字,直到找到你為止,等你哦?!?/p>

“……”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

他仍是如此,幫我決定著那些他愿意看到的東西,以前我是多么依賴他,一種久違的感覺在心中暖暖化開。

易寒峰果然在校門外,騎著一部不知從哪借來的機車,正掃視著每一個出現(xiàn)在他視野的人,直到看到我,他的嘴角泛起了曾經(jīng)令我著迷的微笑,記得第一次觸摸他的微笑時,我就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

“柳柳,上車。”他意氣風(fēng)發(fā)地說。

我乖乖爬到后座,猶豫了一下,兩手扶住后面的機車架子,我沒有勇氣去抱他的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別人的男友。

“柳柳,這樣不安全,抱住我?!彼p輕地道。

“沒關(guān)系,我扶穩(wěn)了的?!?/p>

“聽話!”他壓著嗓子吼道:“注意安全?!?/p>

“不!”我固執(zhí)地?fù)u頭。

他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車子走了一陣以后,我才想起自己都不知道目的地呢,便問:“請問,我們要去哪里?”

易寒峰笑道:“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馬上就要拿你去賣掉了?!?/p>

我扁扁嘴,才不相信呢。

很快,車子在一家飯店門口停了下來,我突然記起,去年他考上高中時的那個假期,曾經(jīng)帶我來過這里。

進(jìn)到飯店,他自顧自地找位置,然后點菜,竟然也不管我愛不愛吃,好在我這個人不是太偏食,沒有太多深惡痛絕的食物。等等,艷艷還叫我盡揀最貴的菜點呢,我可沒有機會干這個哦。

“柳柳,來嘗嘗這個?!逼鋵嵰郧皟蓚€人出去吃東西,他就是喜歡給我拿這個拿那個的。

總而言之,在我的努力下,當(dāng)然他也吃了一部分,桌上的食物很快掃得差不多了,然后他讓服務(wù)生撤去盤子,再送上兩杯咖啡。

“柳柳,吃飽了沒有?”他明知故問。

“是啊,今天天氣真好?!蔽覒袘械氐?。

易寒峰就笑起來,道:“你還是這么調(diào)皮,我其實呢也想切入正題,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p>

我輕輕啜一口咖啡,好苦,桌子上有個裝滿白花花物件的瓶子,這不就是糖嘛,趕緊抓過來扔了兩大勺進(jìn)咖啡杯,繼續(xù)攪拌。

易寒峰等了幾秒,見我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嘆了口氣,道:“柳柳,我知道你在怪我?!?/p>

我自嘲地道:“有什么好怪你的呢,只能怪我魅力不足罷了?!?/p>

易寒峰深深地望著我,柔聲道:“不,你仍是那么可愛?!?/p>

我道:“可憐沒人愛?”

易寒峰吸了口氣,道:“柳柳,我們都不要再提往事吧。無論如何,我發(fā)現(xiàn)自己心底總是惦記著你,我們能不能……”

“等等!我不明白,”我道:“有些事情并不是過去,而是現(xiàn)在進(jìn)行時?!?/p>

易寒峰道:“柳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為了搶時間進(jìn)學(xué)校,硬是把我擠到邊上,結(jié)果便摔在一起。”

“是的,我的早餐和牛奶撒了一地。害得我餓了一上午。”

“當(dāng)時你就要我賠早餐,那時眼看快上課了,我沒法子,只得被逼答應(yīng)幫你買一星期的早餐?!?/p>

“嘿嘿,我省下一星期早餐錢去買了那本早就眼饞的小王子?!?/p>

“我卻連續(xù)一星期勒緊褲腰帶,天天早上只能吃個饅頭!”

他滿眼憤慨,我偷笑著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哇,還是苦!我憤憤地又拖過那個瓶子扔了兩大勺進(jìn)去,邊攪拌邊道:“這個糖也太假了吧?!?/p>

易寒峰指著那個瓶子笑道:“這個不是糖,是奶精,你還是那么冒失,也不仔細(xì)看看瓶子上的標(biāo)簽?!?/p>

寒!瓶子上果然標(biāo)著黃豆大兩個字“奶精”,難怪加了這么多還是苦。我皺起眉道:“糖和奶精的樣子很像嘛?!?/p>

他愛憐地嗔道:“不許皺著眉,會提前長皺紋的哦?!?/p>

我嚇得趕緊舒展開,以前,每次我皺起眉來,他就會這樣威嚇我,他說他喜歡看我笑,那些痛苦的樣子就算是裝也不許裝出來……回憶是一種奇妙的東西,讓我本來堅硬的心慢慢柔軟,如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我跟他坐在這里將是最幸福的一對,可是,現(xiàn)在我跟他算什么呢?

“柳柳,”他深深地望著我,柔聲道:“我想你,從來不曾間斷過?!?/p>

我的鼻子一酸,淚就涌了上來,輕輕地道:“那么小雪呢?”

易寒峰頓了頓道:“那是個意外,我會跟她說清楚的,你不用擔(dān)心?!?/p>

“寒峰……”我顫抖著叫出這個許久未曾開口的名字,心里隱隱作痛。

“我在聽呢?!彼麑⑸碜忧皟A,近距離的溫柔讓我想掙扎,卻無法掙脫那份溫柔的牽扯。

“柳柳,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的溫柔讓我難以拒絕。我心里僅存的微弱理智,在拼命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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