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作者:共青團(tuán)中央網(wǎng)絡(luò)影視中心主編   |  字?jǐn)?shù):3729  |  更新時間:2015-09-06 11:39:03  |  分類:

愛國教育

不講情面的唐太宗

名言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李世民

故事

完備的法律條文與嚴(yán)格的恪守執(zhí)行是維護(hù)法律公正的一對孿生姐妹,缺一不可。在中國封建社會中,大多數(shù)封建帝王都或多或少地下充修訂律令、頒布新法,但能夠以身作則、恪守法律的卻只有極少數(shù)人,唐太宗就是這寥寥數(shù)人中的佼佼者。

唐太宗充分認(rèn)識到執(zhí)法公平的重要性,故能收攝己欲,屈己以從法。他常說:“朕以至公臨天下,法之所行,無舍親昵?!钡翘铺谝彩怯醒腥獾姆踩?,而不是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身為皇帝也難脫情與義的困擾。為此,在維護(hù)法律公正時,太宗也并非是一塊寒鐵,而是頗費躊躇,但他能最終排除情與義的困擾,不徇私情,成為歷史上成績卓著的守法明君。

貞觀三年(629年),濮州刺史龐相壽由于貪污罪,被解除了官職。他找到太宗,懇請?zhí)诳丛诶喜肯碌那槊嫔?,法外開恩。太宗一時起憐憫之心,不僅改變決定,準(zhǔn)備讓龐相壽官復(fù)原職,而且別出心裁地對他說:“爾是我舊左右,今取他物,只應(yīng)為貧,賜爾絹百匹,即還向任,更莫作罪過?!蔽赫鳟?dāng)即提出異議說:“今以故舊私情,赦其貪濁,更加以厚賞,還令復(fù)任,然相壽性識未知愧恥。幕府左右,其數(shù)甚多,人皆恃恩私,足使為善者懼?!碧陬D時醒悟,對龐相壽說:“我昔為秦王,乃一府之主,今居大位,乃四海之主,不得獨私故人。大臣所執(zhí)如是,朕何敢違!”賜予龐相壽一些財帛,遣他回鄉(xiāng)。龐相壽只得流涕而去。

貞觀九年(635年),岷州都督、鹽澤道行軍總管高甑生耽誤軍期,李靖嚴(yán)加追查,高甑生懷恨在心,遂誣告李靖謀反。經(jīng)過審查,此事純屬子虛烏有,高甑生被判處“減死徙邊”。有人以高甑生是太宗作秦王時的老部下為由,向太宗求情。接受了貞觀三年龐相壽事件教訓(xùn)的太宗斷然拒絕道:“甑生違李靖節(jié)度,又誣其反,此而可寬,法將安施?”緊接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雖是藩邸舊勞,誠不可忘,然理國守法,事須畫一,今若赦之,使開僥幸之路。且國家建義太原,元從及征戰(zhàn)有功者甚眾,若甑生獲免,誰不覬覦?有功之人,皆須犯法。我所以必不赦者,正為此也。”的確,堅持法治必須做到防微杜漸,否則一旦開了破壞法治的口子,以后再想堅持就不容易了。

貞觀十六年(642年),廣州都督黨仁弘因勾結(jié)當(dāng)?shù)睾狼酰杖〗饘?,擅賦夷人,貪贓數(shù)額高達(dá)百余萬,犯下死罪。但此人在高祖入關(guān)、太宗東征時都立下汗馬功勞,且已白發(fā)蒼蒼,年歲已高,因此太宗不愿他伏法而死,便對侍臣說:“吾昨見大理寺奏誅仁弘,哀其自首就戮,方晡食,遂命撤案;然為之求生理,終不可得。今欲曲法就公等乞之?!被实矍鹎笄?,大理寺官也未加堅持,事情算是按太宗的意思辦妥了。但這樣做后,太宗心里覺得極不踏實。他清楚地知道,“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乃天下之法”,而赦免黨仁弘,豈不正是以個人凌駕于國法之上嗎?其后果豈不要應(yīng)驗自己所說的,“君不約己而禁人為非,是猶惡火燃,添薪望其止焰;忿池之濁,撓浪欲止其流,不可得也?!?/p>

為了挽回影響,太宗又召集五品以上官員到太極殿前,當(dāng)眾宣布說:“法者,人君所受于天,不可以私而失信。今朕私黨仁弘而欲赦之,是亂其法,上負(fù)于天。欲席藁于南郊,日一進(jìn)疏食,以謝罪于天三日?!痹紫喾啃g等人覺得皇帝自罰太不成體統(tǒng),勸太宗取消此舉。他們說:“生殺之柄,人主所得專也,何至自貶責(zé)如此!”太宗不接受,群臣都跪地頓首,極力勸說太宗,雙方僵持了整整一天。直到昃時,太宗才降下手詔,自稱:“朕有三罪:知人不明,一也;以私亂法,二也;善善未賞,惡惡未誅,三也。以公等固諫,且依來請。”于是,廢黜黨仁弘為庶人,徙居欽州,而太宗也取消了南郊請罪之舉。這件事頗有些戲劇表演的味道,但不得不承認(rèn)太宗如此做作一番,對維護(hù)法律的尊嚴(yán)確有其用!

唐太宗不僅對秦府舊屬及功臣如此,即便是宗室貴戚,也不允許他們凌駕于法律之上。有觸犯刑律的,都一概繩之以法,毫不寬貸。涼州都督、長樂王李幼良因侵暴百姓,貞觀元年被處死。江夏王李道宗亦曾“坐贓下獄”,被免官,削奪封邑。

解讀

貞觀六年(632年),太宗親自審錄在押囚犯,其中被判死刑的有三百九十人。太宗出于憐憫,特意令這些死囚回家與家人團(tuán)聚,約定次年秋季再來就刑。出人意料的是,“及期,囚皆詣朝堂,無后者”。這是我國古代司法史上的一個奇跡,從另一個側(cè)面反映了貞觀年間的司法狀況,也是唐太宗取信于下,行法無舍親昵所獲得的豐厚的補償!

法理人情

——端好法的天平

的確,對執(zhí)法者來說,天平的一端是法,另一端是情。羅賓遜大法官曾經(jīng)說過,作為一名法官,我們的上帝只有一個,那就是神圣的法律;我們的良心只服從一條,那就是公平與正義;我們的方向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切為了人民。法與情看似是嚴(yán)肅和溫情的對立,但實際上,法中有情,那就是人民法官對“法”與“人”和諧相處的不懈追求。

剛正不阿的鮑勖

名言

義之所在,不傾于權(quán),不顧于利;舉國而為之,不為改視;重死持義而不撓:是君子之勇也。

——荀子·榮辱

故事

鮑勖(?226年),字叔業(yè),泰山平陽(今山東新泰縣西北)人,漢司隸校尉鮑宣九世孫,以“清白有高節(jié)”知名于世。

建安二十二年(217年),魏王曹操立曹丕為魏國太子,特意遴選鮑勖為東宮中庶子以輔弼太子,但由于鮑勖秉性剛烈正直,處事論道都有極強的原則性,“守正不撓”,對太子本人也從不遷就退讓,因而極不得曹丕的賞識。不久,鮑勖就轉(zhuǎn)任黃門侍郎,又出仕魏郡西部都尉。恰巧深得曹丕寵愛的郭夫人的胞弟是鮑勖管轄范圍內(nèi)的曲周縣吏,因盜竊官布被判死刑。當(dāng)時曹操遠(yuǎn)在譙(今安徽亳縣)地,由太子留守鄴(今河北臨漳西南)代理庶政,因而他幾次三番地給鮑勖寫信,要他為郭夫人的弟弟開脫罪責(zé)。貴為太子的曹丕幾次求情令鮑勖十分為難,一方是法律的尊嚴(yán),一方是權(quán)傾朝野、代理國政的魏國太子。但鮑勖不愧于“守正不撓”這四個字,他沒有順從曹丕的要求,而是將郭夫人胞弟的罪行及據(jù)律應(yīng)予的處罰原原本本地寫到奏章上,向魏主曹操作了匯報,最后處死了郭夫人的胞弟。

曹丕眼見自己竟不能通過自己的舊屬鮑勖救出愛妻之弟,再聯(lián)想以前鮑勖冒犯自己的各種事情,心中既怨又恨,“恚望滋甚”。正好魏郡界休兵有未按時到達(dá)的,曹丕借機指使執(zhí)金吾奏免了鮑勖的官職,以泄心中的怨氣。

很長時間后,鮑勖才再度出仕,擔(dān)任侍御史。延康元年(220年),曹操去世,曹丕繼承了魏王之位,鮑勖以駙馬都尉兼任侍中。

曹丕移漢祚,受禪登基為帝,即魏文帝。鮑勖數(shù)次直言強諫,使文帝更加恚怒在心。一次,文帝要出城游獵,鮑勖冒死攔住文帝的車駕,言辭激烈地勸諫文帝。雖然“勖語殊壯,但不聞?wù)応幹Z,漠無所動”,而且魏文帝還怒氣沖沖地將鮑勖的勸諫表撕毀了,徑自行獵。行獵休息時,曹丕對周圍的侍臣說:“行獵的樂趣比起禮樂來怎么樣?”侍中劉曄順承文帝的意旨奉承說:“行獵當(dāng)然遠(yuǎn)遠(yuǎn)超過欣賞禮了?!痹谝慌缘孽U勖卻毫不客氣地說:“行獵根本沒法與禮樂相提并論。”他還嚴(yán)厲地批評劉曄阿順皇帝的戲言,純粹是佞諂不忠,應(yīng)該交給司法部門審議定罪。文帝一聽,怒形于色,狩獵回來就將鮑勖貶為右中郎將。

黃初四年(223年),在群臣的極力舉薦下,魏文帝不得已而任用鮑勖為宮正,即御史中丞。自此,“百僚嚴(yán)憚,罔不肅然”。黃初六年(225年)之秋,文帝欲征伐東吳,聽取群臣的意見時,鮑勖又當(dāng)面進(jìn)諫,認(rèn)為不能征伐,惹得文帝很不高興,將鮑勖貶為治書執(zhí)法。

文帝征孫權(quán)回師,屯駐陳留郡界內(nèi)。太守孫邕謁見,出來時順便去拜訪鮑勖。當(dāng)時營壘未成,只立標(biāo)埒,為圖近便,孫邕沒從正道而是抄的小路。軍營令史劉曜欲追究,但鮑勖認(rèn)為孫邕此舉是因為塹壘未成,就制止劉曜舉劾此事。大軍返回洛陽后,曜有罪,鮑勖請旨處罰。為了報復(fù),劉曜將鮑勖私自開脫孫邕的事秘奏文帝。文帝特地下詔稱“勖指鹿為馬,收付廷尉”。在商議應(yīng)怎樣處罰鮑勖時,廷尉認(rèn)為應(yīng)判五年髡鉗為城旦舂刑,而廷尉正、監(jiān)、評三官卻認(rèn)為依律只能罰金二斤。

對鮑勖積怨在心的曹丕豈能如此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看到廷尉送來的商議結(jié)果后,他勃然大怒,惡狠狠地說:“勖無活分,而汝等敢縱之!收三官以下付刺奸,當(dāng)令十鼠同穴?!?/p>

太尉鐘繇、司徒華歆、鎮(zhèn)軍大將軍陳群、侍中辛毗、尚書衛(wèi)臻、守廷尉高柔等一起上奏表,以鮑勖之父信有功于太祖為由,請求文帝寬恕鮑勖,但有功于太祖那比得上得罪過文帝的愛妻郭后??!文帝執(zhí)意不從,一定要“以宿嫌,欲枉法誅治書執(zhí)法鮑勖”。官為廷尉的高柔拒絕執(zhí)行詔命,文帝竟不惜耍手腕召柔到尚書臺詣見。將高柔調(diào)離廷尉府后,文帝就遣帶有密旨的使者到廷尉處死了鮑勖,而后才遣柔還寺。

通鑒輯覽稱“魏文以貸絹宿賺免曹洪,已失予奪之正,至鮑勖守法不阿,方當(dāng)錄用以勵群下,乃必欲置之于死,可謂徇私而昧公義矣”。

鮑勖死時,所有知情的人都嘆恨不已。而二十余天后,魏文帝曹丕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解讀

鮑勖一生守法不阿,從他的境遇而言,鮑勖顯然是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危窘的境地,但他雖屢遭貶黜,其志不撓,其剛直可欽,其不撓可佩,堪稱封建時代執(zhí)法官吏中剛正不阿的典范,而魏文帝并不是昏庸無能的殘忍的皇帝。陳壽曾評價他說:“文帝天資文藻,下筆成章,博聞強識,才藝兼賅。若加之曠大之度,勵以公平之威,邁志存道,克廣德心,則古之賢主,何遠(yuǎn)之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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