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
鄂軍都督府總監(jiān)察
劉公,亦名湘,字耀賓,又名炳標,后改名為公,字仲文。1881年生,湖北襄陽(今屬襄樊)人。其家為清末襄陽三大富室之一,有田產(chǎn)萬余畝。劉性格豪爽,目睹清廷內(nèi)政日非,慨然有振興華夏之志。
1902年東渡日本求學,肄業(yè)于東亞同文書院。劉聯(lián)絡同志鼓吹革命,竭力資助翻印陳天華的警世鐘、猛回頭等書籍數(shù)萬冊,輸入國內(nèi),以期振聾發(fā)聵。后入日本東斌學堂習軍事,與鄒容、章太炎尤稱莫逆。1905年秋遇孫中山、黃興于東京,率先加入中國同盟會,民報出版時又捐巨金。1906年萍瀏醴起義,奉孫中山之命回國,積極準備響應。事泄,潛回家鄉(xiāng)。居三月,復至漢口圖舉大事,未成。再赴日本入明治大學習政治經(jīng)濟學。1907年3月,與張百祥、鄧文翚等在日本創(chuàng)建共進會,亟謀發(fā)難長江腹地,后被舉為第三任會長。
1910年秋畢業(yè)回國,與楊玉如在漢口創(chuàng)辦雄風報。由于奔走革命,積勞成疾,暫返故里療養(yǎng)。1911年3月,武漢形勢迅速發(fā)展,共進會諸人切盼他來漢主持會務,尤需其經(jīng)濟支持。為籌措革命經(jīng)費,劉對家里佯稱“頃蒙駐日武官說項,捐得一實缺道臺,分發(fā)河南,可走馬上任,急需白銀8000兩”,得到其叔劉子麟的支持,即倡議款項由各房分攤。5月攜家中所給5000兩銀票赴漢。9月24日,共進會和文學社召開大會,制定起義方案,初步?jīng)Q定劉公為總理、蔣翊武為起義總指揮、孫武為軍務部長,重大事務由3人共同商處。
10月9日下午,劉公與孫武往漢口俄租界寶善里14號機關部點驗黨員名冊畢,孫武試驗炸彈,不幸燃爆受傷。劉命李春萱將孫送往同仁醫(yī)院醫(yī)治,本人則隱蔽于友人處。武漢機關被破壞,名冊、告示、公文、旗幟各件均被抄去,其妻李淑卿、其弟劉同等人被俄巡捕房捕去。彭楚藩、劉復基、楊洪勝3人遇害,革命黨人人自危。劉急與張振武等于漢口法租界召集會議,密為布置,決定仍照原計劃起事,并派孟華丞至武昌,告知工程炮隊各營起義時間及“同心協(xié)力”口令。
10月10日,武昌起義成功。次日,與張振武、蔡濟民等領導人在咨議局集合,組織中華民國湖北軍政府。推舉劉為都督時,他以素不統(tǒng)軍,恐難勝任而辭,眾遂推新軍混成協(xié)統(tǒng)領黎元洪為都督。陽夏依次克復,部署略定,劉任軍政府總監(jiān)察,監(jiān)察都督以次官員。時湖南焦達峰求援,遂發(fā)餉1萬,撥槍千支、精兵1隊,長沙亦賴以光復。后同宋教仁、孫武、張知本、胡瑛、居正、湯化龍、陶德琨等組成憲法起草委員會,制定鄂州約法。
末幾,漢陽失守,武昌危急,黎元洪擅自出走葛店,劉以總監(jiān)察名義布告城內(nèi)外,督率軍隊,竭力防守,并組織奮勇軍保衛(wèi)武昌。人心初定,又通令各機關,凡行政措施、人事安排、經(jīng)費開支等須得總監(jiān)察處批準。孫武等不但不支持,反而故意刁難,有時甚至把總監(jiān)察處的命令退回。革命黨人不團結,使黎乘隙置劉于無足輕重的地位。劉以總監(jiān)察的名義,彈劾黎棄城不守,結果不了了之。
劉公鄂軍都督府總監(jiān)察
劉深感總監(jiān)察處無繼續(xù)存在的必要,當武昌組織北伐軍時,即表示愿領軍北伐。黎元洪、孫武贊同,委其為北伐左翼軍總司令兼河南安撫使,但對左翼軍人事、裝備又蓄意掣肘,幸劉革命資深,待人寬和,鄂北、河南同志多愿隨行。因革命聲威遠震和河南人民光復心切,北伐軍先鋒隊和奮勇軍很快就分別進至河南唐河和新野等地,劉亦于1912年3月20日統(tǒng)率本部抵達襄陽,擊潰占據(jù)襄陽的張國荃部。正準備繼續(xù)向北推進時,黎竟嚴令退出已被光復之地,劉拒絕接受命令。9月離襄赴京,就任總統(tǒng)府高等顧問。11月,以辛亥首義之功,授勛二位。1912年“二次革命”時,離京赴上海。袁世凱稱帝,劉通電反對,并在漢口積極組織討袁武裝力量。護法運動時回到襄陽,召集舊部組織護法軍,同時策動襄鄖鎮(zhèn)守使黎天才宣告自主。后吳佩孚率部進犯,劉失利后退守秭歸,輾轉于川鄂之交,堅持護法。終因肺病日益嚴重,赴滬就醫(yī)。1920年4月12日于上海病逝。1927年10月15日,北京政府追贈其為陸軍上將。1928年10月,由湖北省政府公葬于武昌卓刀泉寺后山之陰。1941年國民政府明令褒揚。
劉存厚
云南起義軍總參議
劉存厚,字積之,1882年生,四川簡州人。
1902年,四川總督奎俊在成都設立四川武備學堂。次年,劉存厚棄文就武,進入四川武備學堂學習。一年后以優(yōu)異成績,赴日本東京士官學校第六期學習。1910年,劉畢業(yè)回國,經(jīng)清廷軍咨府陸軍部考試合格,分在云南擔任新軍教育訓練工作。
云南為邊防重地,清廷為加強新軍整訓,派去的士官生較多。時護理云貴總督兼云南藩臺沈秉經(jīng)電調(diào)云南騰沖之士官生、同盟會員李根源任即將開辦的云南講武堂監(jiān)督(教育長)。8月,學校正式成立。李又推薦士官生、同盟會員羅佩金回滇任新軍十九鎮(zhèn)隨營學堂總辦兼講武堂教官,劉存厚任戰(zhàn)術教官。
1911年年初,滇督李經(jīng)羲請準電調(diào)蔡鍔由湖南來滇任督練公署參議,調(diào)唐繼堯從廣西回滇任督練公署參謀處提調(diào)。不久,新軍調(diào)整,蔡鍔任新軍十九鎮(zhèn)三十七協(xié)統(tǒng)領(旅長),羅佩金任第三十七協(xié)第七十四標統(tǒng)帶(團長),劉存厚為該標第一營管帶(營長)。
劉存厚既是講武堂教官,又是新軍的營管帶,蔡鍔密議革命,常與往返。靳云鵬為北洋軍閥段祺瑞的親信,時任云南督練公署總參議,劉向蔡進言道:“我們行動言論,務要謹慎。萬一風聲泄露,我們將為靳等一網(wǎng)打盡。”蔡鍔同意這個看法,并派劉常去靳處趨承恭候,虛與周旋。靳云鵬想拉攏劉存厚等新軍管帶,搞垮蔡鍔,但劉不為其所動,并常與唐繼堯、蔡鍔等密商大計。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fā)。云南同盟會員和革命人士積極準備響應。10月16日至28日,蔡鍔、唐繼堯、劉存厚等先后召五次會議,具體研究了起義的兵力安排和起義的日期,以及軍事口令、標示等問題,決定10月30日凌晨3時實施。然而,蔡鍔等的密謀為靳云鵬偵知,并準備采取行動。30日,蔡鍔、李根源等亦立即采取行動,當晚8時提前向靳云鵬的親信新軍營地發(fā)起進攻。翌日中午,起義軍取得勝利。
云南擺脫清廷統(tǒng)治獨立后,蔡鍔令韓建鐸為援川滇軍司令,劉存厚為總參議,率兩梯團約三千人,進駐四川敘府(宜賓)、瀘州、自貢鹽場,四川都督尹昌衡決以武力驅(qū)逐滇軍。滇軍懾于川軍威力,不敢前進,同時,尹昌衡特派胡景伊送開拔費三十萬元,援川滇軍等撤軍回滇。劉存厚知回滇已無出路,乃密電同學尹昌衡,表示愿意返川。1912年3月,劉回到成都。尹昌衡見劉存厚返川,增編第四鎮(zhèn),以劉為統(tǒng)制。劉喜出望外,以從云南帶回的學生和四川的武備學堂同學為骨干,委任劉成勛為參謀長,勵精圖治;并成立四川武備同學會,推尹昌衡為會長,胡景伊為名譽會長,又吸收許多義軍袍哥首領為特別會員,經(jīng)常接觸,聯(lián)絡感情,以擴充實力。7月,尹昌衡兼西征軍總司令,出師康定靖邊,胡景伊任護理都督,吸收劉存厚、周駿等為共和黨四川支部黨員。1913年8月,四川蜀軍總司令熊克武,響應江西都督李烈鈞首難,舉兵討袁,宣布獨立。胡景伊即令劉存厚、周駿由成都、瀘縣兩路迎擊熊軍。熊敗,胡改劉的第四師番號為第二師,因而劉的實力大為增強。1915年2月,袁世凱任命親信參謀次長陳宦會辦四川軍務,率馮玉祥、伍祥禎、李炳之三個混成旅入川,以經(jīng)略川、滇、黔三省。陳宦到川后,劉存厚被任命為川南清鄉(xiāng)司令,第二師被陳宦分割調(diào)遣在成都和川南等地,以削弱劉的實力。
劉存厚云南起義軍總參議
同年12月25日,蔡鍔和唐繼堯等通電起義,宣告云南獨立,聲討袁世凱,反對帝制,維護共和,定其軍為護國軍。蔡任總司令,分兩路入川:一路出昭通,一路出畢節(jié)。
蔡鍔發(fā)動討袁,1916年元月19日來昆明后,于21日即電劉存厚部旅長雷飚“轉囑劉氏,相機發(fā)動”;23日又與唐繼堯聯(lián)名電劉,?!八僮鳒蕚洌巳瞻l(fā)動,并將計劃大要及川中近況電示”。陳宦見情,即令親信熊祥生旅及北洋軍第一部進駐瀘城,名為增援,實為監(jiān)督。北京政府知劉所處地位重要,亦電劉,許在袁稱帝成后,封以侯爵,并誘以重獎,時袁世凱已派曹錕率張敬堯、李長泰、吳佩孚、齊燮元等師來川,打算協(xié)同陳宦穩(wěn)住四川,然后進窺滇黔。陳宦知情又數(shù)次去電,脅迫劉存厚進兵。盡管袁和陳宦,軟硬兼施,劉秘密召集營長以上軍官在敘永忠烈宮歃血為盟宣誓:決心以身許國,擁護共和,奮力討袁,鏟除帝制,并與駐川東之第一師師長周駿相約:封鎖夔巫,阻止曹錕入川。殊周駿陽表贊同、陰向北京政府和陳宦告密,泄露劉氏軍機。劉察覺,乃于29日進駐納溪,31日即以“中華民國護國川軍總司令”旗幟,發(fā)出討袁檄文。2月2日,劉部田頌堯支隊占領江安;2月3日,鄧錫侯支隊占領南溪。從此劉存厚配合蔡鍔率領之護國滇軍和袁世凱派在川之北洋軍的五師之眾,在瀘縣、納溪等地,展開數(shù)月血戰(zhàn)。袁世凱見川、滇軍護國反對帝制,被迫于2月23日下令,宣布緩正大位,3月22日撤銷帝制;23日廢止洪憲年號,仍想繼續(xù)當大總統(tǒng)。蔡鍔、劉存厚等逼袁下臺,繼續(xù)乘勝進兵。5月22日,陳宦不得不宣布四川脫離袁氏獨立。6月6日,袁世凱憂憤而死。
袁世凱死后,黎元洪接任大總統(tǒng),段祺瑞為國務院總理。黎任蔡鍔為四川督軍兼四川省長。蔡委任劉存厚為第一軍軍長。
劉存厚于1918年1月1日就任四川督軍。1924年5月28日,北京政府任命劉存厚為川陜邊防督辦。6月17日,北京政府又任命劉存厚兼四川陸軍檢察使。
劉存厚正謀偏安川陜一隅之時,全國形勢起了很大的變化。1926年7月,北伐軍從廣州起程以風卷殘云之勢,直趨武漢。8月25日,北洋軍閥吳佩孚到武漢迎戰(zhàn),幾月之間,連遭大敗。此時,四川軍閥一面效忠北京政府,一面接受蔣介石所掌握的軍事委員會委任,紛紛打起國民革命軍旗號。劉存厚不得不于1927年5月派人去蔣介石的南京政府活動,以謀軍職。
1929年7月,蔣介石任劉為新編十五師師長職。
1933年10月,蔣介石在四川“圍剿”中國紅軍。劉存厚被委為第六路總指揮,令其“向城口、萬源推進”。紅軍未雨先綢,于8月12日發(fā)動儀(隴)南(部)戰(zhàn)役,半月之間,再次痛擊了田頌堯;9月22日,發(fā)動營(山)渠(縣)戰(zhàn)役,在十四天內(nèi),打挎了楊森;從10月17日起,搶在劉湘發(fā)動六路圍攻之前,即發(fā)動宣(漢)達(縣)戰(zhàn)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劉存厚發(fā)起三路進攻。此時,楊森一敗,劉存厚戰(zhàn)線北起城口、萬源;西抵江口、白衣;南到渠縣邊境,已被紅軍構成一個半圓形的弧線包圍。他兵力不足,不得不呈一線配備,縱深極為空虛薄弱。紅軍17日發(fā)起三路進攻,18日中路即突破防線,19日,即占領宣漢縣城,20日占領達縣,21日占領萬源。劉存厚17日恐其中央縱隊失利.急電左縱隊廖雨辰由萬源竹峪關馳救宣漢。廖至羅文途中,即聞宣漢失守。不數(shù)日,劉存厚即被蔣介石以“擯棄宣綏”、“望風披靡”之罪撤職。
1949年去了臺灣,被聘為“總統(tǒng)府顧問”。1962年,在臺灣病故,終年81歲。
劉復基
武昌首義的決策者
劉復基,字堯澂,1884年生,湖南常德人。早年,劉復基與黃興結識,常在一起討論反清革命。
1904年,黃興、宋教仁等聯(lián)合湖南哥老會首領馬福益,策劃在長沙等地起義。是時,劉復基毅然前往參加?!斑m(華興會)宋教仁以聯(lián)絡會黨至常德,劉(復基)一見即深相結納”,遂“與宋教仁負經(jīng)營湘西之責”,他協(xié)助宋敦仁聯(lián)絡會黨。不料起義事泄,清吏大肆捕捉黨人,黃興、宋教仁等先后亡命日本,劉復基則匿于常德柳葉湖,得免于難。1905年春,劉復基再次參與馬福益在洪江舉兵起義的謀劃。4月,因事機不密,馬福益被捕就義,劉復基遂亡命日本,8月在東京加入中國同盟會。次年春,劉復基歸國回湖南,后加入日知會?;睾虾?,他在長沙籌設報刊代派所,暗中運銷民報,并“往返湘鄂間聯(lián)絡同志”,成為同盟會湖南分會民報發(fā)行網(wǎng)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同年夏,劉復基參與由同盟會湖南分會負責人禹之謨等組織的公葬陳天華、姚宏業(yè)于岳麓山,及鼓動學潮的革命活動。
事后,禹之謨被捕,劉復基也在“被究捕”之列,遂走避常德,回常德后,即聯(lián)絡革命志士蔣翊武“奔走于沅、湘間,招納會黨”。他們“曉以復漢大義”,會黨“皆感泣”,于是“得死士數(shù)百”,并在常德祗園寺設立了湘西革命機關,力圖再舉。
不久,常德祗園寺機關被清吏偵破,黨人遭逮捕,劉復基偕蔣翊武走避上海,到滬后,協(xié)助同盟會員楊卓林經(jīng)辦競業(yè)旬報,“為競業(yè)旬報撰述倡導漢族自主之義”的文章。1907年,楊卓林遭捕,競業(yè)旬報被迫停刊。劉復基和蔣詡武只好潛回各自故里,暫避風聲。1909年春,劉復基與蔣翊武再赴上海,進行反清活動。是年秋,劉應兄劉星澂之召,約蔣翊武同來武漢,襄辦漢口商務報。同時,劉復基與武昌革命團體群治學社積極聯(lián)絡。此后,商務報成為群治學社的機關報,進行革命宣傳。
為保護路權事,劉復基帶頭懲治立憲派人物,被漢口租界巡捕“帶至英國巡捕房羈留了八小時,才得釋放。商務報也因此被迫停刊”,群治學社的成員大多數(shù)在軍界,為了深入地接觸軍界,加強對群治學社的領導,發(fā)展革命力量,鞏固革命組織,劉復基決定“投筆從戎”。投入四十一標三營左隊當兵。入伍后,他利用操演功課之余,積極策劃社務,教育士兵,使群治學社得以鞏固和發(fā)展。
當孫中山、黃興領導同盟會在南方發(fā)動起義的時候,長江中下游一帶,尤其是兩湖地區(qū),抗捐、抗暴、搶米等多種形式的反抗斗爭不斷發(fā)生。1910年4月,長沙發(fā)生搶米風潮,湖南當局請湖北調(diào)兵鎮(zhèn)壓,群治學社誤認為湖南已被革命黨人占領,準備“乘時舉義”,聲援湖南。于是,一面派人往湖南聯(lián)系,一面派人到川鄂邊境聯(lián)絡會黨,同時命孫昌復等從漢口潛運炸彈入武昌。群治學社正在緊張地籌備時,得知湖南風潮平息,只好按兵不動。但此時風聲已泄,清吏大肆捉拿革命黨人,群治學社被迫停止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