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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姬水天劫(一)
作者:龍人   |  字數(shù):2289  |  更新時間:2012-04-23 15:37:03  |  分類:

武俠小說

神山。

古木參天,避日遮陽。

劍峰煙云,縹緲空靈。

悠悠姬水,如玉帶相繞,為劍峰那插天的蒼奇更平添一些嫵媚旖旎。此時,已近盛夏季節(jié)。

每年的五月二十八,是“有僑族”與“有虢族”祭拜姬水河神之日。

黑豆悠閑地坐于兩根竹子間的繩子之上,口中輕叼著一根細小的竹枝,如頑皮的猴子一般自由自在地晃悠著。

姬水悠悠,那永不停息的流水聲伴著竹林中鳥兒清脆而別致的鳴叫,倒的確別有一番情趣。

時已至夏季,陽光極烈,但透過竹葉的間隙,也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光斑灑落在黑豆的眼前。他只是半瞇著眼睛,不經(jīng)意地望著身前流過的姬水,偶爾懶散地斜瞟一下姬河的對岸。

對岸,是有虢族,有僑族與有虢族隔河相望,這也是兩部落友好的原因之一,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此刻黑豆并沒有看到對岸想要看到的人,倒是河中那根巨大的木柱和幾張木筏拼搭的平臺很顯眼。

木柱之上,綁著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那是軒轅俘回的戰(zhàn)利品。

不幸的是她趕上了祭天到來之際,有人為軒轅感到遺憾,那是因為如此美麗的戰(zhàn)利品未能來得及享用,竟被定作不可私用的“祭品”。也有人為那美女感到可惜,如此美麗的人兒卻被當(dāng)做“祭品”祭姬水之神,可是誰也沒有辦法來改變這個事實。這是三大祭司的決定,要怪,就只能怪這美人仍是處子之身,要怪便怪她被俘的不是時候,要怪就怪……

其實,怪誰都沒用,這一點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從來沒有人敢說出口。誰都知道這件事情本就是殘忍的決定,平時人們看著牲口、野獸被屠宰之時,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但是當(dāng)看到自己的同類將被無情地屠殺時,人們就想吐,就有一種出自天生的不舒服之感。可誰能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誰敢挺身而出救下這無辜的生命呢?

在族中,三大祭司有著神一般不可侵犯的權(quán)威,不為別的,就因他們是祖族的使者,就因他們有著足以讓人心驚的武功。

黑豆的目光之中多了幾絲憐憫,因為他深切地體會到這個事實的殘忍。他父親啞叔早在很多年前就深有體會。

啞叔之所以啞,就是因為他敢挺身而出痛叱這種殘忍的錯誤,痛叱三大祭司這種做法的冷酷無情,痛叱族人的麻木不仁……就這樣,他冒犯了神威,觸犯了族規(guī),代價是從此以后再也不能說話。后來,人們都稱他為啞叔。

啞叔無悔,只有恨,不恨別人割去了他的舌頭,恨的是因此而致使老族長從此一病不起,終至不治而亡。他總認為,老族長是因為他而死的,在他善良的心中,總覺得欠老族長很多。

黑豆很明白他父親的心思,是以,軒轅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軒轅是老族長惟一的孫子,但他的父親是誰沒有多少人知道,也許知道的人很多,只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提及而已。

軒轅不問,從來不問自己的父親是誰,他就像是族中的一個另類,一個讓人無法揣測的另類,但黑豆明白他,理解他,且經(jīng)常幫助他,他們是族中最好的一對朋友。

軒轅的與眾不同在于他喜歡一個人靜靜地想著事情,望著天空,望著神山,望著姬水,他可以坐著三天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也從來不告訴別人他在想些什么。有僑族之中,除了啞叔之外,就數(shù)他最不喜歡說話。

軒轅今年十七歲,卻從未參加過一次狩獵大賽,未曾參加一次勇士大賽,甚至打獵之時他也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是以,他到此刻猶不能加入勇士們的隊伍。

軒轅的頭發(fā)很短,在整個部族中,也就只有他一個人剪掉長發(fā)。亂亂的短發(fā),一身麻布衣衫,這就成了他的獨特之處。

沒有人怪軒轅剪掉長發(fā),因為他沒有父親,母親在他七歲的時候撒手塵世,他只是一個孤兒。有僑部落百年之中,剪掉長發(fā)之人軒轅算是第一個,加之他平時的行為有些怪異,這就讓他成了一個另類。但軒轅從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因為他每一次打回的獵物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從而使族人無話可說。

啞叔很欣賞軒轅的這種另類作風(fēng),他認為這才是不附于庸俗。

黑豆的目光又向?qū)Π锻艘谎郏⑽匆姷杰庌@的身影,于是他的目光又落在那立于河心的木柱之上。但,他并沒有興趣去欣賞美人,因為美人的頭頂被幾大塊芭蕉葉遮住了。

“祭品”必須保證是活著的,而且是純潔的。是以,不能讓她被烈陽烤得半死不活。

黑豆的目光落在大木筏上,此時木筏之上靜立著三人,守護“祭品”的三人是族中的勇士——木艾、華雷與禾田。這是地祭司指派的人,也是地祭司一系的人,黑豆當(dāng)然認識,只是他的目光之中,大多是鄙夷之色。

河水悠悠,十?dāng)?shù)丈寬的河面,水光粼粼,碧波蕩漾,倒也是風(fēng)光如畫。

木艾光著腳丫,只穿著一條短褲立于木筏上,不時地以腳掌劃動一下水面,讓冰涼的河水濺起無數(shù)水花,其神情顯得十分愜意,偶爾還扭頭對綁于木柱之上的美女瞟上幾眼,評頭論足地投以幾聲異樣的笑聲,華雷和禾田也跟著附和。

“祭品”用來祭姬水之神,是以,在祭天之前,需要將“祭品”在姬河中清洗三日,讓河水洗去其塵俗的氣息。當(dāng)然,這是三大祭司的說法,也是三大祭司的主張。

“祭品”年約十五,頭發(fā)微微有些凌亂,雙眸緊閉,有著一種清純而柔弱的美,猶如睡蓮一般,讓人產(chǎn)生一種心痛的憐惜。只是此刻她已失去了任何知覺,地祭司讓她服下了一種奇異的藥物,只有在祭天之時才讓其醒來。

“那是什么?”木艾突然指著一個自上游漂來的黑點道。

“是根爛木吧!”華雷猜測道。

“那有什么好稀罕的,每天都有這玩意兒漂下來,多著呢?!焙烫锊灰詾槿坏氐?。

“果然是根爛木,他奶奶的,不知又是誰的筏子散開了?”木艾笑罵道。

華雷和禾田也看清了那是自木筏上分散而來的木料,因為跟在其后不遠處還有幾根散開的木頭和半只分解得極散的筏體漂淌下來。

“奶奶的,哪個家伙干的?真是廢物,扎個筏子也扎不牢!”華雷也沒好氣地低罵了幾聲。

“肯定是有虢族的,只有他們族中才有這樣的蠢人!”禾田鼓著嗓音笑道。

木艾和華雷不由也笑了起來,似乎對禾田的話深具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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