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劍道之巔
千百條溜瀉閃織的劍影在漫天的弧圓中穿出!
這是天之劍!這是王之劍!
柳如風(fēng)似乎又看到了當(dāng)年威震江湖的“天劍”長孫無影!
他的喝聲,有點異常了,尖嘯如泣,劍芒一凝之后,突然暴漲,而他的整個身軀,竟已被這一團(tuán)劍芒卷裹進(jìn)去!
劍氣迷蒙、閃爍、鼓蕩,但終極目標(biāo)只有一個!
南宮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柳如風(fēng)是他所遇到的對手中,武功最高的一個了。
他一挫鋼牙,劍身一挑疾而掄起,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閃出飄飛似云花的銀色光網(wǎng)!
光網(wǎng)之中,閃動著流顫跳躍的刃影,呼嘯著向柳如風(fēng)的劍迎擊!
兩團(tuán)劍影突合又分,奇快無比!
一大蓬熱呼呼的鮮血,便滲糅在緊急得成為一串暴響的金鐵交鳴聲中,如驟雨似的拋灑濺飛!
彈飛半空的兩條人影,分成兩個不同的位置墜落!
他們的身上,都已是赤血淋漓!
傷者,是南宮或?是柳如風(fēng)?
或者,他們兩人都已受了傷?
南宮或的手已捂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那兒有鮮血在流!
眾人一驚,卻聽得“哇”的一聲,柳如風(fēng)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左肋已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兩人都默默地立著。
此時,柳如風(fēng)的屬下已全被掃清!
南宮或的劍掃過柳如風(fēng)的身體時,他又一次感到自己體力的功力在增加,而且,這種感覺,比以前更加強烈!
他暗道:“莫非,真的是我的‘后羿劍’在起作用?這次感覺強烈,便是因為柳如風(fēng)的武功高的緣故。”
兩上人都在流血。
這對柳如風(fēng)很不利,因為他只有一個人了,拖延的時間越長,他便越?jīng)]有機會脫身,到后來,即使他能勝了南宮或,而其他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將他攔下。
所以,他主動出擊了。
出招時,他感覺到自己的功力似乎弱了不少。
但招已出,便沒有機會收回了,因為他面對的是南宮或,如果他冒然收回,只能是死!
南宮或暴喝一聲,“后羿劍”翻飛如電,劍刃抖出千條光,萬點星,伸縮吞吐,冷電精芒四射迸舞。
“咝咝”的劍氣彌空成形!
這是“天劍”中至精至純的一招“天荒地老!”
柳如風(fēng)只覺周圍壓力暴增!甚至有一些窒息之感,他已感到劍氣冷風(fēng)著體如削了!
在這一剎那間,他才真正地震栗了!
但他不會甘心受死!
身形閃動之處,頓時現(xiàn)出一排排的劍影,像是疊積的云層,又如飄飛的瑞雪!
呼嘯,鼓蕩!
刺耳的“叮當(dāng)嘩啷”之聲密密綿綿!兩團(tuán)冷光已絞作一團(tuán)!
眾人已看不清過程了,他們只能看到結(jié)果——柳如風(fēng)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飄飛而出!
落地之時,他已是命歸九泉!
南宮或卓然而立!
生死勝負(fù)已判,南宮世家群豪歡呼雀躍!
南宮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勝利,總是令人愉快的,無論勝利到來之前,是多么的艱辛。
△△△ △△△ △△△
南宮或俯身在柳如風(fēng)身上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滅絕劍譜”。
群豪自然不知他在找什么,他也不想解釋。
無論如何,“滅絕劍譜”這樣的不吉祥之物,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如風(fēng)手中的“滅絕劍譜”應(yīng)該是最多的,因為“無面人”出手時,便已頻頻得手。
只要毀去柳如風(fēng)所搶得的所有“滅絕劍譜”,那么這本劍譜便再也不可能為害江湖了。
當(dāng)下,他便決定要去將它們找出來。
于是,他將一些事情交代下去。
車無前騎著馬出去兜了一個大圈子又回來了,現(xiàn)在他見南宮或如此將事交代下去,便問道:“少主,是否你要去死殿?”
南宮或搖頭道:“暫時我還不打算動死殿,畢竟我們南宮世家已不可與以前同日而言了,何況,如果是對付死殿,我怎么會讓你們閑著?”
眾人不由笑了。
這是南宮世家自遭遇慘變之后的第一次笑聲!
南宮或道:“這次,我要去辦的是私事,辦完事后,我就會回來,我不在時,一切事由米二哥主持打理?!?/p>
眾人已見過南宮或的武功,知道他此時的武功已在他爹南宮伐之上,普天之下,能傷他的人也不多了,所以也不甚擔(dān)心。
一出南宮世家,南宮或便直奔解百木的家中。
他現(xiàn)在已是解百木的殺父仇人了,他有點內(nèi)疚,但他僅僅是一點而已,柳如風(fēng)之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把真相與他說清楚,南宮或相信解百木雖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最終他會理解南宮或的做法的。
當(dāng)他接近解百木的屋子時,隱隱感到有一種危險氣息。
盡管一切看上都很正常,但南宮或仍相信自己的直覺。
又走近了一點,南宮或的“后羿劍”開始在劍鞘中發(fā)出輕輕的顫鳴聲!
南宮或已相信自己手中的劍是一把神兵了。
他心中一動,瞳孔開始收縮!
心念一閃,他沒有從正門進(jìn)去,而是從后院飄掠而進(jìn)!
此時,天尚未亮,而南宮或為了隱蔽對付柳如風(fēng),身上穿的正是一身玄黑勁服,加上他身形奇怪,掠入院內(nèi),便如一陣風(fēng)刮過一般!
眨眼間,他已隱身在一叢灌木之中!
他屏住呼吸,靜靜凝聽!
他聽到的聲音讓他嚇了一跳,因為他發(fā)覺自己所聽到的聲音似乎有蟲子的輕鳴聲,聲音格外的清晰,似乎便在他耳邊!
原來,他以“后羿劍”斬殺柳如風(fēng)之后,功力又增進(jìn)了一大截,所以無論視覺、目光都已精進(jìn)不少!
慢慢地,南宮或便習(xí)慣了這種極為清晰的聽覺世界!
除了蟲鳴聲,似乎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南宮或不由暗暗奇怪:“莫非竟是自己感覺錯了?”
便在此時,他突然聽到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大聲喝問:“說不說?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了!”
南宮或吃了一驚,他覺得這聲音好耳熟!
一個尖細(xì)的聲音道:“嘿,這話你……你已經(jīng)是第……第三次說了。”
話音剛落,南宮或立即又聽一聲悶哼!
那尖細(xì)的聲音,竟然是解百木的聲音!
南宮或幾乎想立即破門而入!
但他想起了那次有人假扮解百木而使阿羚送了命的事,便強行忍住了。
他認(rèn)準(zhǔn)方位,如一個幽靈般向聲源撲去!
這是一間小屋。
南宮或從窗子處望去,隔著窗紙,他看到了里邊似乎有五六個人影。
但他認(rèn)不出誰是誰!
此時,又聽得有人冷聲道:“現(xiàn)在你爹爹在南宮世家呢!你就別指望你爹來救你了?!?/p>
尖細(xì)的聲音叫道:“放屁!不許你這惡鬼污辱我爹在天之靈!”
“啊喲,你爹還沒有死,你這做兒子的怎么能咒他死呢?”
“呸”的一聲,大概是解百木吐了一口痰,這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解百木純粹是一個在街上混的人。
“小雜種!跟老子玩這一手!”南宮或看到屋內(nèi)有一個人影向另一個矮一些的人影撲了上去。
然后,便是慘叫之聲!
南宮或再也忍不住了,現(xiàn)在,無論這一切是真實的,或者又是一個圈套,他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暴喝聲中,他的人便如一桿標(biāo)槍般直射而出,身子未挨木門,他便已揮出一掌!
“轟”的一聲,木門碎屑橫飛!
屋內(nèi)之人全被他這突襲駭?shù)靡汇叮?/p>
在這一愣之中,南宮或已看清解百木正被縛在一張桌子上,有一個人拿著一把匕首正在割解百木胸前的肉!
“后羿劍”乍吐便收!
持匕首之人突然感到手中一空,低頭一看,匕首不見了。
正驚疑中,他的同伴已一臉驚駭?shù)刂钢男乜冢?/p>
他吃驚地低頭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正插著自己的那把匕首!
這時,他才感覺到痛!
他的手抓在匕首上,想拔,又不敢拔,人便在這樣的遲疑中倒下了。
南宮或一劍不但殺了此人,還挑斷了縛束著解百木的牛筋繩!
解百木已是渾身傷痕累累了,繩子一斷,他便如癱了一般垮了下來,南宮或忙一把抓著他,把他安放于一個墻角處。
解百木喘息著道:“你……你還沒有……沒有死呀?”
此言一出,南宮或便斷定這人一定是真正的解百木了。
他頭也不回地道:“你好生歇著吧,自己都差點被人切成肉絲了?!?/p>
談話中,已有一個人揮舞著一根玄鐵棍,狂掃過來。
南宮或的身子便如一片風(fēng)中枯葉般飄起!劍芒在如山般的棍影中穿掠而過!
一道血光拋灑而起!那人手中的鐵棍已脫手而飛,飛速掃向站立一側(cè)的一個枯瘦小老頭!
棍是被他閃過了,但當(dāng)他正要直腰起身時,已感到有一道涼風(fēng)向他腦袋掠來!
這一次,他沒有躲過,于是,他的半個腦殼便飛了,腦漿白花花地灑了開來。
南宮或舉手投足之間,便已殺了三個人!
解百木叫道:“好……好……啊喲,想不到你這小子又多了幾把刷子了!”
南宮或沒有說話,電目一掃其他二人,這時,南宮或才看清兩個一直未動手的人中有一個是“黑無常!”
只不過今日便已不再作那古怪的打扮了,所以一進(jìn)門時,南宮或沒有立即認(rèn)出來。
“黑無?!币灰娔蠈m或出手,便知他的武功又精進(jìn)不少,不由暗暗吃驚,口中卻叫道:“那日讓你僥幸逃得一條性命,今日可沒有什么女人來救你了,你便認(rèn)命吧。”
南宮或道:“你又何必急著逞口舌之利?”
解百木是個永遠(yuǎn)不甘寂寞的角色,他喘息著道:“啊,你又……又有艷遇了嗎?”
南宮或道:“我真奇怪剛才這些人怎么不把你的舌頭給割下。”
“黑無?!北臼菦_柳如風(fēng)的“滅絕劍譜”而來,他們死殿已探知柳如風(fēng)并未死,而今夜——也許應(yīng)說是昨夜,因為現(xiàn)在近是快天亮了——他又要襲擊南宮世家,所以他才乘虛而入。
現(xiàn)在,他見了南宮或,不由暗暗吃驚,心道:“莫非柳如風(fēng)的襲擊已告失?。俊?/p>
他本以為乘柳如風(fēng)后院空虛,來個奇襲,定可得手,哪知解百木是個難啃的硬骨頭,一張嘴卻是油滑得要命,已把他氣得七竊生煙,現(xiàn)在又殺出一個南宮或,才剛開始便要了他三個屬下的命,這火便更旺了!
“黑無常”吼道:“老子先劈了你這個愛攪混水的小雜碎!”
他那瘦長的身子便如脫弦的怒矢般疾射而出!
他那柄彎刀的寒光帶起了一路流星曳尾般的芒亮,以無比的快速悄掃向南宮或的胸膛!
南宮或的嘴角上掛起一絲冷笑!
他的“后羿劍”已以更快一步的速度猝然掠出!
鋒利的刃口割裂著空氣,顫幻著團(tuán)團(tuán)光雨銀弧,而在這些突起的眩目晶線弧芒幻閃下,南宮或的劍像是驀然變成了千百支!
在不及眩眼的時間里,“叮當(dāng)”的刀劍相擊之聲已響成一片!
響起之后,南宮或已暴退一步!
然后,便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有點像水袋被劃破時所發(fā)出來的聲音。
只見“黑無?!钡男乜谝鸦砣焕_一道長長的口子,里邊的東西開始滑落下來。
“黑無?!钡难壑谐錆M了驚疑與不信!
他不相信一個武功比他高不了多少的人,怎么在幾天之后,武功會精進(jìn)這么多,竟在一招之中,便要了他的命!
在倒下之后,他還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不肯合上!
便在此時,剩下的惟一一個人突然用手?jǐn)n在嘴邊,南宮或剛察覺有異時,便有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了開來!
顯然,他要以此聲音,警示他的同伴!
南宮或大怒,冷叱聲中,他已向那人飄然進(jìn)襲!
那人識趣得很,根本未做反抗!他知道以他的武功,根本連拔出兵器的機會都沒有。
尖銳之聲便戛然而止,同時終止的還有他的生命!
南宮或一把拉起解百木,問道:“他們逼你交的東西,你沒有交出來吧?”
解百木不屑地道:“我有那么傻嗎?不要……不要說這兒根本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會給的,一給,我不是死定了?”
這話,還真有點道理,如果“死殿”中人得到“滅絕劍譜”,那么他們一定會殺了解百木,以防此事泄露出去,引起江湖中人對其的覬覦。
南宮或道:“不,你這兒有他們要的東西!”
解百木道:“你如何知道他們要的是什么?莫非你早已來了,卻這么遲才出手救我?”
南宮或懶得跟他插科打諢,道:“我知道他們要的是劍譜,你有沒有見過你家中什么地方放著劍譜?”
解百木道:“沒有,藥書倒是有一大堆?!?/p>
南宮或恨恨地道:“方才還見你半死不活的,轉(zhuǎn)眼又在這兒油腔滑舌了,你爹有沒有把什么東西特意鄭重地交給你?”
解百木不解地道:“沒有?!?/p>
南宮或急道:“那玩意是不吉祥之物,只要它在你這兒一天,你便得提心吊膽一天,隨時都可能有人來要你的腦袋!”
解百木道:“這話我信,可我實在不知什么劍譜不劍譜的,要不干脆一把火把這屋子燒了,如果有書,便讓它燒在里邊,反正我一人住在這兒也很孤單,不如搬到你那兒去?!?/p>
他說的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話,但南宮或卻因此而陷入了沉思!·
少頃,他忽然道:“我真的把房子燒了,如果南宮或知道死殿中人一定已把這兒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是一無所獲,那么自己也未必能找到,放一把火燒了,倒還真的可以實現(xiàn)毀了‘滅絕劍譜’這一目的?!?/p>
解百木嚇了一跳,叫道:“你……你還真燒???”
南宮或鄭重地點了點頭。
解百木叫道:“鳥還得有個巢呢,何況是人?你就忍心讓我流落街頭?”
南宮或道:“有南宮世家在后面撐著,我擔(dān)??梢再r你比這更好的屋子!現(xiàn)在,我們只有走這一步棋了,否則,他們會如不散的陰魂一般,永遠(yuǎn)糾纏著你,直到他們找到劍譜!”
解百木狠狠地道:“什么狗屁劍譜,值得為那玩意兒賣命嗎?”
南宮或想說:“你爹還不是因為劍譜而送了命……”
話說一半,他就沒有接著說出來,他覺得現(xiàn)在并不是說這話的時候,到了合適之時,他會把一切都向解百木挑明的。
南宮或道:“時間急迫,我問你,我真的要動手燒屋了,你拿個主意吧。”
沉默了片刻,解百木鄭重地點了點頭!
南宮或立即開始找易燃之物!
很快,他便將火引燃!
便在此時,外邊已響起呼喝之聲,估計還有三四十丈遠(yuǎn)的距離。
顯然,定是那聲銳嘯聲已被望風(fēng)的人聽到,望風(fēng)的人便已將同伙引來了!
南宮或問道:“你還能走嗎?”
解百木試了試,道:“能,就是姿勢不如平日雅觀了?!?/p>
南宮或道:“那么你就走到一個偏僻之處藏起來!注意,是藏起來,你可千萬別出來逞能!”
解百木道:“知道,今日的風(fēng)頭便由你一人出吧!”
說話時,他已一拐一瘸地向外走去。
他還算機靈,所選的方向與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同。
南宮或見他已消失在一棵矮松后,這才吁了一口氣,立即開始將屋子到處引著!
就在此時,響起一片衣袂掠空之聲!
四下閃現(xiàn)了二十多人!
一律的赤紅色衣衫!只是他們身上的標(biāo)記不同,在他們的胸襟上,都繡著一個骷髏頭,但骷髏頭的大小不一,顏色皆為青白色!
南宮或雙目電掃,立即看出來骷髏頭越大之人,武功、地位越高!
為首之人是一個老者,他的臉竟是半邊漆黑如鍋底,半邊煞白如紙!顯然詭異可怖!
南宮或的心中升起一股麻麻之感,心道:“這人也真不簡單,竟長了這么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
那張臉黑白兩部分完全對稱!此人身上的骷髏頭幾乎已將他的整個胸前擠了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
此時,火勢已漸大!
“黑白臉”手一揮,那二十幾個人立即向火勢最旺之處撲去!
他們抓住一件東西,便往火堆中拍打著!
他們要把火滅了!
南宮或長嘯一聲,身子便如一支利箭般射出!
他在空中一個倒折身,“嗆啷”的一聲,劍芒已閃出,他身形掠過之處,立即有兩個人躺下!
眾人一驚,手不由停了片刻,剛?cè)跸聛淼幕饎萦帧昂簟钡馗Z上來了。
二十幾個人立即分作兩批,一幫人仍去救火,另一幫人卻向南宮或撲上!
南宮或以詭異的身法閃過兩個骷髏頭較大的人,直撲另外兩個人。
因為救火時,武功高低并不重要,而當(dāng)務(wù)之急,南宮或是要保證這把火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責(zé)辏?/p>
那兩人狂吼一聲,一把單刀,一根長鞭,兜頭蓋臉地向南宮或掃來!
聲勢頗為不弱,但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招式!
對付他們,南宮或甚至不愿用劍!
他的身形一偏,鞭便貼著他的腰際卷過!
沒容他變招,他的下腹已中了一腳,人便向后拋飛而去!
“嘭”的一聲,他的身軀竟把土墻砸出一個大窟窿,人也進(jìn)了屋里,卻不見他出來,大概是已經(jīng)死了?
使單刀者一招走空之后,正要順勢反撩時,南宮或右腳一勾一挑,立即有一塊圓石如電般向他飛來!
那人沒法避過,石子重重地?fù)粼谒念~頭上,他似乎聽到了自己頭骨暴裂的聲音。
眼前一黑,便那么直挺挺地倒下了。
而此時,南宮或的劍已在一個使锏的人身體內(nèi)進(jìn)出七次!
那人還沒有來得及倒下,便被南宮或一拳打得飛起,呼呼有聲地向一個正用一只大洗衣盆在起勁潑水的人砸去。
二人同時滾入火中。
一根鐵扁擔(dān),兩端帶著鋒利的彎鉤,盤砸如空中飛豹!
另一邊,一個缺了一只耳朵的人將一條鐵鏈子盤卷向南宮或的項間,沉猛兇狠中發(fā)出懾人的嘩啷之聲!
二人同時發(fā)動進(jìn)攻,快得如雙鷹搶食。
南宮或沒有躲閃,他的橫肘巧妙地碰上鐵鏈子,整個身子便在這一碰之間倒翻,疾然閃過鐵鏈,“后羿劍”便在此時猝閃如電,七次掠過對方的上身!
赤淋淋的鮮血,幻化成恐怖的景象,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得可怕。
“后羿劍”未作絲毫停滯,它在鐵扁擔(dān)上一點,立刻順勢而下,一只手臂便被它帶得飛起!
同時,南宮或已一腳踢在一個使判官筆之人的下巴上,那人的下巴被踢得一聲“咔吧”直響,向后倒去,大概是活不成了。
此時,火勢已漸小了,不用多少時間,便會被眾人撲滅。
南宮或不愿巧虧一簣,他一聲暴喝,人便突然貼地暴旋!
“后羿劍”灑出一片藍(lán)汪汪的冷焰!
身軀所及之處,已有四個死殿中人的鮮血濺灑于空中!
騰身掠向半空中,南宮或旋身勁射向左側(cè)兩個人,口中喝道:“你們也一起上路吧!”
便在喝聲中,空中青芒電閃,“唰”地一聲,便有一人開了膛!足尖點在這大漢倒下的身子上,南宮或旋身回殺,“咔”的一聲,又把另一個人的后腦削得血糊一團(tuán)!
腦漿順著這人的后背才流出一半,那人便已瞪著雙目滾跌于地!
此時,死殿中人已只剩十三人了。
長著黑白對稱的怪臉老者不由暴怒!
他厲吼一聲:“無用的家伙!”右手的拇指與食指在腰間一彈,“錚”的一聲啞簧脆響。
在秋水似的泓泓冷電晃映下,一柄鋒利無匹,光芒閃射的彎刀已在他手中。
那把刀一握在他手中,便如同已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般,只這一點,便可明白這是一個精湛的刀手。
其他幾個正要向南宮或圍上之人立即如潮水般退下!
但南宮或仍借機又將一個人的喉節(jié)切開了。
“黑白臉”怒意更甚,他那黑色的半邊臉上掛著一絲殘酷無比的笑意,而另外半張臉上,竟是怨毒憤怒之色!
南宮或不由暗暗心驚,他從沒聽說過一個人的臉上還可以同時擁有兩種表情的!
他想起平日最愛與解百木說的一句笑話:“怪人自衛(wèi)用怪招。”
現(xiàn)在看來,這句話大概是真的了。
他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不再去注意其他人了,而那些人也只顧一個勁地?fù)浠稹?/p>
“黑白臉”沉聲道:“我日月判官判誰死,誰就得死,判誰幾時死,誰便得幾時死,從來沒有過例外?!?/p>
南宮或哈哈一笑,道:“從來沒有過的事,不等于就永遠(yuǎn)沒有,關(guān)于這一點,我今天便可以證明給你看看?!?/p>
“好狂!”日月判官吼道。
他的刀開始微微仰起于天,而他的視線也微微仰起,凝于刀尖。
倏地,他略一偏身,就這么移動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角度,他的刀已如天瀑側(cè)瀉,黃河決堤般浩浩蕩蕩地?fù)]灑而出!銀亮的刀芒似匹練繞回,如此雄渾與凌厲地猛卷橫掃!
南宮或的身形開始流水行云般地旋走飄移,“后羿劍”做著他人目光所無法追攝的揮擊挑刺!向匪夷所思的各個位置彈飛縱橫!
他們二人的攻守是奇異而精深的,在人們的視力感覺上往往只是一招的揮展,而事實上這其中已包含了極為玄奧的變幻。
很快,他們在一般高手只能施展二十幾招的時間里,已彼此攻擊了上百招!
兩個人都在為對方的武功而吃驚。
南宮或看出對手的刀除了詭異狠辣之外,更深扣著一個“穩(wěn)”字訣,沉穩(wěn)得宛如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岳,兇猛得又似波濤萬丈的海洋!
他似乎已能在任何時間內(nèi)幻出任何招式,在任何角度得以攻出任何部位了。
極為隼利,極為凌厲!
南宮或暗暗著急,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人,只要他被對方纏住了,那么“日月判官”的屬下便可以從容地將火撲滅,然后開始翻找“滅絕劍譜”,而一旦“滅絕劍譜”落入死殿手中,要想重新奪回,便難于上青天了。
倏地,他聽到了一聲慘叫聲,是死殿中人發(fā)出的。
南宮或心里一喜,暗道:“莫非車無前他們已趕來了?”但這似乎有點不可能。
然后,他便聽到了有暗器劃空之聲,但并不是射向自己的。
南宮或抽閑望去,只見數(shù)十點光芒從西側(cè)那邊疾射過來,目標(biāo)正是十二個奮力撲火的死殿群賊!
就在那些暗器將及身時,那些暗器突然發(fā)生了驚人的變化!
只見暗器與暗器之間突然碰撞起來!被撞的速度突然變化,而且方向也變了,又撞向另外一枚暗器,然后,又是如此循環(huán)重復(fù)!
南宮或幾乎失聲驚叫起來!因為他已認(rèn)出這是皇甫小雀的暗器手法!
便這么一愣神,“日月判官”的刀已把他的肋下劃了一下,幸好傷得不深!
他急忙暴退數(shù)尺,方險險避過。
此時,只聽得數(shù)聲慘叫聲響起!不用說,一定是死殿中人被那詭秘異常的暗器所傷了。
一個人影如驚鴻般從一側(cè)飄身掠進(jìn)!
有人立即撲上去攔截,卻又立即倒飛而回,因為此時他的胸前已有一個大大的血窟窿!
南宮或已無暇去顧及那人是誰了,不過他知道一定不是他們南宮世家的人,因為他的屬下兄弟還沒有人有這么好的身手。
長嘯如泣,“日月判官”的身軀已凌空而起,就像不可思議的魔術(shù)一般,他懸空的身軀猝然閃動,刀刃閃耀的銀光突然暴漲!
只見一條流涌般的晶瑩光柱繞回絕舞,帶著“咝咝”劍氣,“唰”的一聲,長射向南宮或!
南宮或的動作之快,無可言喻,他似乎未作任何思慮,便在“日月判官”襲來的一剎那間,他的“后羿劍”已在他的一顫之下,猝然隨著他的身形空閃幻出千百道煞光!
同一時間,南宮或的身形也已幻成無數(shù),而每一條影象都是隱晃在一道劍芒之后!
交相層疊,玄異已極!
劍光是冷厲而幻沉的,幻成的人影卻是虛渺空蕩,宛如是一些有形無質(zhì)的鬼魅,又如同是從“后羿劍”中突現(xiàn)的精靈!
天荒地老!地老天荒!
何況是人?
“日月判官”身形向后滑出數(shù)步,他的刀劃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火鏈,數(shù)丈之外,才止住身勢!
他便那么以刀拄地,挺立著。
現(xiàn)在,他的兩半臉的表情是一樣的了,都是一種茫然與不信之色。
什么事情讓他如此吃驚?
驀地,他那黑白臉的交界處,開始滲出血珠子。
很快,血珠子便連成了血線!
接著,便是“嘩”的一聲響,“日月判官”的那張詭異之臉竟從中一分為二!
鮮血與腦漿一起拋散開來!
他死了,雖然他以刀拄地,挺立不倒!
南宮或這才感到自己身上有點涼意,“日月判官”的刀法,已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贏!
他這才有時間向前來助戰(zhàn)之人看去,這么一看,他便吃了一驚。
又是銀面道姑玉清散人?
但她怎么會皇甫小雀的暗器手法?
南宮或閃念無數(shù),潛意識告訴他,這人一定是皇甫小雀!
但,皇甫小雀不是已經(jīng)瘋了嗎?何況,她的武功也沒有這么高!
南宮或迷惑了。
此時,死殿中人已只剩下六人了!
那六個人已顧不上去救火了,齊齊圍住“銀面道姑”玉清散人。
寡眾懸殊,玉清散人局面有些吃驚,她的道袍已被劃了幾條,肋部還被一鞭掃撩而中,帶走了一片血肉。
南宮或不敢怠慢,清嘯一聲,疾掠而至,劍光如虹,立即有一個人被削去半個腦袋!
南宮或動作之快,已如驚電,一招斃敵之后,他又是一招“天花亂墜!”
立即一陣“叮當(dāng)”之聲響起,一把牛角刀和一桿槍便飛上半空,同時飛起的,還有兩只手臂!
兵器尚未落地,那二人已是雙雙倒地,每個人的額頭都是一點殷紅!
南宮或輕輕地叫了一聲:“皇甫姑娘?”
玉清散人身子一震!
有一把樸刀便趁她一愣神之際,悄無聲息地向她后頸削去!
南宮或見狀,身形立即盤旋而飛,長臂一伸,將玉清散人斜斜拉開,同時,他已在同一時間,踢出二腳!
一腳正中那人的下腹,他便已被踢得彎下了腰,而此時,南宮或另一腳已踢中了他的樸刀,樸刀便向他自己反彈而回,深深地切入他的腦殼之中!
只剩兩個人了,他們二人的臉上已呈青綠之色,也不知是不是嚇破了膽。
他們不知是該抽身而逃好,還是該撲來。
南宮或結(jié)束了他們的猶豫,同時,也結(jié)束了他們的生命,他用的手法干脆利落!
廝殺之聲終于停了,只剩下火焰的“呼呼”燃燒聲。
玉清散人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南宮或一把拉住。
玉清散人冷冷地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失禮嗎?”但她的聲音中已有了輕顫。
南宮或仍不松手,他緊緊地盯著銀面道姑的雙眼,道:“你別再瞞我了,我知道你便是皇甫姑娘!”
玉清散人的目光躲開南宮或的目光,道:“我不是什么皇甫姑娘,你認(rèn)錯人了?!?/p>
“不,沒錯!無需看見你的容顏,只需聽到你的聲音,甚至,連聲音也無需聽到,我便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你的存在!”
“我不是皇甫姑娘,我是玉清散人,皇甫姑娘不是已瘋了嗎?”
“你為何要如此騙我?你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我?無論你變成了什么樣子,我都不會在意的,你信嗎?不,不用問,你一定會相信的,那么,你還顧慮什么?”
玉清散人的雙目中已有晶瑩的淚花滾出,但她卻輕輕且又很堅決地拂開南宮或的手,冷冷地道:“你錯了,該放棄時,你就得學(xué)會放棄,也許,你對皇甫姑娘是真心的,她也……也一樣愛你,但可能殘酷的現(xiàn)實未必能讓你們美滿如意,她……她如果已不再……不再玉潔冰清,又如何配得上你?”
淚珠貼著冰涼蒼白的銀面具滾落而下,她的身軀開始顫抖了。
南宮或什么都明白了,他一把將玉清散人——不!應(yīng)該說是皇甫小雀攬在懷中。
皇甫小雀沒有掙扎,她的淚流得更歡了。
南宮或深情地凝視著她,他的目光熱得能融雪化冰,能將一切陰暗燒毀,單單留下燦爛與真愛!
攬著皇甫小雀的腰,南宮或輕聲而溫柔地道:“你真傻,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在我的心中,你永遠(yuǎn)是冰清玉潔的!忘掉過去,好不好?”
皇甫小雀悲喜交加地喚了一聲:“南宮大哥!”便深深地扎進(jìn)南宮或的懷里,痛哭出聲!
淚水把南宮或的衣衫浸濕了。
她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痛苦,偏偏這些痛苦與委屈又得由她一人來承受,直到今日!
南宮或憐愛地?fù)嶂募?,柔聲道:“一切都過去了,以后,我們便永遠(yuǎn)在一起,好好地活下去,為自己,也為關(guān)愛我們的人?!?/p>
好久,皇甫小雀才止住哭聲,轉(zhuǎn)為抽泣之聲,她緩緩地抬起頭來,低聲道:“如果我已變成一個丑八怪,你還愛我嗎?”
南宮或點了點頭。他只是點了點頭而已,沒有說更多的話。
但他的眼神是真誠的,沒摻一點一絲的假,這比千言萬語更重要。
皇甫小雀的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的手伸到頸后,慢慢地將銀面具解下!
美麗的容顏,仍然是那般的美麗!
只是,已削瘦了許多,淚水掛在略略有些蒼白的臉上,猶如帶雨梨花,格外的楚楚動人。
南宮或輕輕地道:“真美!”他的神情已是陶醉。
皇甫小雀的臉上飛起了一朵紅云。
是的,心的純潔,才是真正的美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南宮或溫柔地吻住了皇甫小雀的雙唇。
風(fēng)也醉了,人也醉了,空氣中飄蕩開一縷縷的幸福氣息。
是的,他們應(yīng)該擁有幸福,因為他們付出了那么多,因為他們是真愛!
火焰燒得“噼啪”直響,似乎是在鳴放著的鞭炮。
不知什么時候,解百木鉆了出來,他吃驚地看著這一對已膠在一起的人,夸張地倒吸冷氣。
南宮或戀戀不舍地騰出嘴來,道:“這是你的嫂子?!?/p>
解百木道:“啊,見過見過,只是,動作似乎太快了點吧,朋友?”
突然,他的目光被皇甫小雀手中的銀面具吸引住了,驚呼道:“這……這……”
皇甫小雀道:“這是我一個朋友臨死前送給我的,沒有她,我便永遠(yuǎn)是瘋子了——不!我早已死了?!?/p>
她的眼中,又有憂傷,又有了淚。
南宮或與解百木同時驚訝地道:“她……她死了?”
皇甫小雀道:“是的,毒發(fā)而亡,她……很偉大,能為她所愛的人奉獻(xiàn)一切,包括生命,卻不圖任何回報!”
她看了南宮或一眼,道:“其實,可以這么說,她與我已融為一體了,我總感覺到她與我在一起,我們一起愛著同一個人,一起歡樂,一起哀傷,連我的武功中,也已融入了她的一份……”
南宮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解百木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但他們所想的,卻完全不同!
解百木已認(rèn)出這個面具,正是殺害他父親的“銀面人”所戴的面具——他并不知道他父親“死”而復(fù)生,為害江湖之事。
聽說“銀面人”已死,他便因不能親手為父報仇而嘆息。
但聽皇甫小雀的語氣,似乎對“銀面人”充滿了尊敬,這讓他很是不解。
而南宮或的嘆息聲,則是百感交加了。
他心道:“還是讓解百木按以前的方式生活吧,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反而會更痛苦。”
倏地,四周又響起衣袂掠空之聲!
南宮或一驚,暗道:“來敵不少!”
人影飄飛而進(jìn),有數(shù)十條之多!
其中有一人叫道:“少主!”
竟是車無前的聲音!
南宮或驚訝地道:“你……你們怎么會尋到這兒來的?”
車無前道:“是一位面帶銀色面具的道姑告訴我們你在這兒的,她說你可能會遇上強敵!那人身手好快!我們追都追不上!”
南宮或看了皇甫小雀一眼,二人會心一笑,南宮或道:“世上哪來了那么多武功高深之人?你們一定是遇上仙女了?!?/p>
車無前一愣,道:“仙女?倒也有可能?!?/p>
眾豪士圍了上來,看著遍地尸首,不由直咋舌。
看到皇甫小雀時,他們更是一愣,然后便對著那張銀色面具哈哈大笑!
皇甫小雀道:“南宮大哥,有沒有信心去蕩平死殿?”
南宮或沉吟著道:“我對死殿虛實不甚清楚,恐怕得待些時日,才能作打算?!?/p>
皇甫小雀道:“但我很清楚!”
南宮或有些吃驚地望著她。
皇甫小雀道:“事實上,‘死殿’就是當(dāng)年‘仇天殿’的死灰復(fù)燃,但其實力已無法與‘滅絕殿’相提并論,不過野心倒是一樣的大。自從黑白無常的死,還有今日的‘日月判官’一亡,‘死殿’便沒有什么好手了。殿主武功倒是極高,但我看了南宮大哥今日的武功,真可謂是日進(jìn)千里,原因我雖然不知道,但我明白以南宮大哥的武功,與死殿殿主的武功相比,應(yīng)在伯仲之間?!?/p>
頓了一頓,她接著又道:“何況,我還可以助南宮大哥一臂之力!”
南宮或已見識過她的武功,知道她此言所說不假,便道:“你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學(xué)會……學(xué)會裴……裴姐的武功?”
眾人當(dāng)然不知他所說的“裴姐”是誰。
皇甫小雀道:“她是直接將她的全部功力注入我體內(nèi)的,她的武功,本就已是極高的了?!?/p>
南宮或恍然大悟。
車無前大叫道:“如此說來,我們南宮世家焉能放過這既可為江湖除害,又可揚名立萬的機會?”
眾人不由大笑。
“亂劍客”米高見生性不羈,他早已從南宮或與皇甫小雀的神態(tài)中看出了他們的情投意合,于是便朗聲道:“兄弟們,我們便豁命一拼,掃平死殿,以此作為獻(xiàn)給我們少主與……”
他頓了一頓,道:“與少主夫人新婚之賀禮!”
眾豪士先是一愣,接著便暴發(fā)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此時,旭日已噴薄而出,滿天霞光映出一片燦爛嫣紅!
皇甫小雀的臉上浮起一團(tuán)幸福的紅暈。
新的日子,又即將開始了!
《滅絕江湖》——全書完